組長說“看不到希望的追求,沒幾個人能撐得下去。”
陳啟明驀地轉過身,像是被點燃的炮筒,“我就撐下去了,她為什麼不行!憑什麼不行!她給我送的玫瑰花是個什麼玩意,美團上最便宜的一家,一百七十九九十九朵還免配送費,一朵他媽都不到兩塊錢!還有十幾朵都是蔫吧的。歌劇票和電影票位置也不是搶的!是上網隨隨便便買的場次和座位,她給彆人送親手織的羊毛毛巾,給老子買八十塊錢的高仿!紮的人都惡心,一碰就他媽起球!我有這麼不值錢?這麼廉價嗎!考試怎麼了,考試就不能抽出一分鐘打個電話讓人接著送花嗎?她的追求和她的愛一模一樣,廉價到低賤,分文不值。追個備胎都舍不得付出,她拿我當什麼了?拿我當什麼了!還什麼不愛也彆傷害,我傷她了嗎?我哪傷她了,到底是誰傷誰啊!”
“愛追不追,水性楊花不三不四的王八蛋,誰他媽稀罕她追,老子早說了,不走回頭路,不走不走就是不走!”陳啟明暴跳如雷下,眼淚突兀的下來了,狠狠的抹了把吼出聲“打死我也不走,你出去,出去出去出去!給我出去!”
組長這是第一次看見陳啟明哭,懵了幾秒,開門想出去。
被陳啟明喊住。
陳啟明重新背過身,悶悶的“帶她去醫院看腰,彆讓她死在我這,不然老子還要給她收屍。”
組長回辦公室的時候,簡瑤趴在工位上,看著花瓶裡全數枯萎的花發呆。
組長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
隻感覺簡瑤不好受,陳啟明那汪奪眶而出委屈到極致的眼淚,看著似乎更不好受。
組長走近“走吧,帶你去醫院看看腰。”
簡瑤目光挪回來,搖搖頭“我腰不疼,沒關係。”說完接著回頭去看花,人白軟文靜,但看著又硬的很。
組長左右端詳了眼,趴著的確像是腰沒事的樣子,去陳啟明那儘數說了。
陳啟明十幾分鐘前那些鋪天蓋地像是要把人淹沒的委屈儘數消散,斂眉處理文件,冷清又冷淡“告訴她,能乾就乾,不想乾就滾蛋。”
組長如實轉告給簡瑤。
簡瑤哦了一聲,下午安靜的處理工作,傍晚下班回家,在日曆上又畫了一道,默默地說“我能追上。”慣常加的‘一定能追上’消失了。
簡瑤沒打算不乾。
九十天,是唐一珍給她的希望,不到結束,簡瑤都能撐住。
但在辦公室撞的那下,白天還好,好像是晚上蜷縮的姿勢不太對加重了。
滿頭大汗的挪去醫院,被告知腰椎輕度損傷,要做理療。
簡瑤皺眉“那我能去上班嗎?”
“先請三天假再看,你這得好好治,不然會落下病根。”
簡瑤掰手指頭算了算。
三天後,隻剩五十二天了。
但也不能落下病根。
萬一追上陳啟明了,他年紀比她大,年老後,肯定是簡瑤照顧他。
退而求其次,就算追不上,年老腿腳不利索,想偷摸的去看一眼老頭子陳啟明,恐怕都費勁。
簡瑤請假了。
組長看見簡瑤請假信息的時候按了按太陽穴。
探身子看了眼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陳啟明今天來的早,簡瑤的位子靠裡麵,想來,應該不會這麼容易發現。
卻不過九點二十。
組長的座機響了。
陳啟明冷淡的很“那人呢?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