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陳啟明在,戰後瘡傷簡瑤可以自己消化,小時候的苦難都可以消化了,戰後瘡傷對簡瑤來說,沒那麼難,前提是陳啟明在。
簡瑤低聲說“其實我還活著,最開始不是因為陳啟明,是因為你和落落還有陸晟。”
那晚和陳啟明分開後,簡瑤的視線觸目之間真的成了紅色。
全身發寒到握不住方向盤,跑回家的路上數次想去撞車,感覺這樣大約才不會這麼冷,到家裡亦然。
最後勉力爬起來去醫院求救,是因為沈眠。
沈眠想讓她活著,就算是瘋了,簡瑤也真的想活著,絕對不能死。
所以後來在病房裡,冷的發麻,什麼都看不清,渾渾噩噩下卻還是儘力吃飯喝水吃藥,上廁所洗澡睡覺。
一日又一日的重複下,那次的西米果是真的刺激到了簡瑤。
不是看見的,是有個含糊的聲音說的。
他說這是西米果,渾濁的腦中就突然出現了陳啟明的臉。
失去的絕望,讓簡瑤第一次失了控。
接著血淋淋的世界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彆樣的顏色。
握著那顆糖果後。
簡瑤的世界慢慢的變回了正常,渾濁的世界開始清醒了點。
接著偶然間聽到了陳啟明的聲音,簡瑤茫然的開始尋覓,卻怎麼都找不到陳啟明。
陳啟明哭泣著出現,說“你好好吃飯好不好。”
簡瑤把糖果遞上去,想討好他,陳啟明沒接她的糖果,跑了。
簡瑤活在了不算清醒的世界,按照陳啟明說的好好吃飯,可陳啟明再沒出現過。
簡瑤沒有力氣吃了,世界中終於再度出現了陳啟明。
她夢寐以求的糖果,被陳啟明一顆一顆的遞到她的掌心。
那晚病房裡因為月亮完整,光線跟著皎潔,簡瑤眼中的世界也跟著完整又皎潔。
清醒後的第一想法是她想要陳啟明。
陳啟明在,她不冷,也不怕,她真的想要陳啟明,卻不敢痊愈,不敢說自己好了。
隻能裝成大病未愈的樣子,讓陳啟明陪著她,牽著他的手,聽他溫溫柔柔的說話。
簡瑤和沈眠說完,低低的笑了笑,說現狀“我和陳啟明在一起了,他很愛我,不是因為我是個病人,瘋了的原因有他,才憐憫的陪著我。也不會累,不會煩,不會丟下我,是真的愛我,想和我複婚過一輩子的那種愛我。”
沈眠眉眼彎彎的笑“我知道。”
簡瑤微怔“你怎麼知道?”
“他那樣我還不知道,我就是個傻子了。”沈眠笑眯眯的說起了陳啟明在簡瑤生病後在醫院的樣子,說那不是個爹,是個親爹,不對,親爹也沒他那麼細致。
簡瑤不好意思的笑了。
沈眠笑容收斂“你真的不介意嗎?”
“什麼?”
“他那段時間傷你的事。”
“不介意。”簡瑤說實話“這樣其實挺好的,我傷了他多少,他都還回來,世事不因為你是誰而偏愛你半點,很好。”
簡瑤說實話“我好了後,對陳啟明的舉動總是喜歡胡思亂想,想的最多的就是從前,那會我就想,如果陳啟明再多傷我點就好了,那樣也許陳啟明會因為內疚,多陪我一點。”
簡瑤因為陳啟明的隨口話,怕他累,怕他辛苦,怕他不耐煩的時候真的細細比較過。
她傷陳啟明的,遠比陳啟明傷她的要多得多。
還不如再多點。
這樣陳啟明可以陪著她,久一點再久一點,因為憐憫她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