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從她出現在刑南藝身邊,就一直盤旋不散,從年幼到如今……
“醒了?”
司意涵轉動腦袋,茫然的看向床邊的刑南藝。
刑南藝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
司意涵眨眨眼,啞聲慢吞吞的喊“刑哥。”
刑南藝說“恩。”
隻是一個字眼而已,司意涵嘴巴開合半響,話未吐,淚先落。
接著漫入腦海的是茉莉滿布瘡疤,瘋癲到扭曲的臉,撲過來撕碎她衣服的廚師,抱著孩子遠走的背影,怎麼都打不開的大門。
司意涵胸膛急速起伏,掌心顫巍巍的按在虎皮上,弓起上半身,“孩子……”
司意涵崩潰的吐出字“孩子……”
刑南藝在司意涵視線中站起身,半個身子覆蓋,撤回時懷裡多了個包裹,放到司意涵身邊,“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司意涵怔怔的看著刑南藝。
刑南藝聲音很平淡“恩,看看你的孩子吧。”
司意涵視線往下,木愣的看麵前這個手臂細的像是大拇指,臉盤比不過她的巴掌,上麵覆了一層黃黃的油脂,還有白色的斑點,有點醜的……嬰兒,惶然的喃喃自語“他……他怎麼不哭啊,他怎麼看著像是沒呼吸了……”
司意涵看向刑南藝“他……死了嗎?”
“沒有,睡著了。”刑南藝重新在床邊坐下,直勾勾的看著司意涵,聲音帶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罕見的溫柔,“餓嗎?”
司意涵訥訥的點頭“餓。”
司意涵半靠著床頭喝粥,小心道“您什麼時候會走的?”
有點慢,還晃,但的確會走了,走著去廚房,盛出不知道熬了多久入口即化的肉粥,然後端過來遞給她,再坐下。
“前段時間。”
“哦。”司意涵喃喃“會走了啊。”
屋裡安靜了下來。
刑南藝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沿著茉莉的腳印到石屋時,那間屋是被鎖上的,砸開門鎖進去。
司意涵全身血跡的趴在門口。
屋裡比人還高的複健器材壓著一個赤裸的男人。
男人已經斷了氣,司意涵也像是……死了。
刑南藝緊了緊突然變涼的手,盯著司意涵不放,“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為什麼身邊沒有人,那個男人是誰?茉莉又是誰?為什麼石屋的門是被鎖上的?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司意涵垂眸喃喃“茉莉是我的同事。”
刑南藝等司意涵的下文,卻沒等到。
隻看見她昏迷一個禮拜,急速瘦下來的下巴,被燭光打出一片虛弱的陰影。
刑南藝無意識的歎了口氣,“不想說?”
司意涵現在腦子裡很亂,編不出來,最後點了頭。
刑南藝“喝粥吧。”
司意涵喝粥,慢半拍的回過神,“我睡了多久?”
“七天。”
司意涵錯愕“孩子……孩子吃的什麼?”
“白粥,水。”
司意涵眼圈紅了,“是餓的嗎?所以這麼瘦?”
“我沒餓他。”刑南藝皺了眉,不悅,“他生下來就這麼瘦,沒足月的孩子能活下來已經是走運。”
司意涵垂眸算了下。
按懷胎十月臨盆算,她不過懷了九個月整,好像的確沒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