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藝其實沒做錯什麼。
他屬於被動選擇,所以世界裡沒有她也沒有孩子,更不想有,真的沒錯。
上次她埋怨他對她和孩子的無情,是……無理取鬨。
司意涵在刑南藝出來讓她躺下的時候,聽話的躺下,轉動腦袋看刑南藝喂孩子。
用的是小勺。
司意涵嘴巴蠕動了會想說點什麼,沒說出來。
微微側身看向皺眉喂奶的刑南藝開口,“我再打擾您幾天,就帶著孩子走。”
刑南藝喂孩子的手微頓,沒說話。
司意涵說“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雪城上個月開始打仗,規模不小,和境外的小型雇傭兵團不相上下。”
司意涵微怔。
“七天前,街道遍布死屍,無數高樓被炸藥炸毀,醫院從一樓到六樓一個人都沒有,說明這場仗打了最少一個月,平民早就撤離了。這種規模的仗,除了雪城本土的第一二大勢力,沒人能打得起來。”
刑南藝安靜的用勺子喂孩子,“七天前仗還在打,沒人很正常,七天後仗已經停了,但依舊沒人,甚至沒人打掃戰場,說明……”
刑南藝看向司意涵,“全軍覆沒,不管是第一勢力,還是第二勢力。”
司意涵嗓音發顫“全軍覆沒?”
司意涵聲音破碎的太明顯了,刑南藝喂孩子的手垂下,看了她好大會“對,遍布死屍,無一活口,甚至沒人來收屍。”
司意涵雖躺著,但肩膀塌了。
她想過,如果雪城要重新洗牌的話。
那些思想肮臟,改變不了的雪城土著就必須死。
但……真的聽到,卻有些難以忍受。
司意涵從彷徨孩子真的要生在這樣的城市時,心裡就有了朦朧的念頭。
到後來聽到茉莉故意說白老大要對刑南藝動手,雖不確定真假,卻依舊毅然決然的選擇了。
是,她來這遇到的所有雪城男人都是畜生,畜生該死。
可……那些依舊是一條又一條活生生的命,這些人命,都是被她奪走的。
“遍布死屍,無一活口。”司意涵喃喃了好幾遍,手無意識的抓握住身下的虎皮,用力到指骨泛起凜凜青白。
刑南藝看了她好大會“除非你想走,以後我不會再趕你。”
司意涵茫然的看向他,“您說什麼?”
“除非你想走,否則我不會再趕你。”
司意涵喃喃“真的嗎?”
“什麼?”
“除非我想走,否則您不會再趕我。”
刑南藝點了頭。
司意涵的眼圈又紅了,小聲說“刑哥。”
“恩。”
“我……”司意涵直勾勾的看著他,唇角往下彎了彎,“我有點點點點怕。”怕那些人夜晚來找她索命。
刑南藝很溫柔“我在。”
很神奇,隻是一句話而已,就像是剛醒喊刑哥,刑南藝回了一個恩,司意涵像是飛上半空的靈魂落了地,現在也是。
那些死去的生命,夜晚會來索命的陰魂,因為刑南藝的兩個字,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