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的電工都是老頭子,能做他爸了。”阿飛打量他幾眼“你不知道正常,你不是我們這地的人,對了,你認識一個啞巴嗎?和你一樣的頭發一樣的眼睛,四五十歲,臉上有道疤,之前在廚房刷盤子,後來刷盤子加削土豆。”
刑南藝搖頭跟著他走,片刻後再問“翔哥的老婆有我這種華人嗎?”
“怎麼可能,本地人最排外,翔哥那種人根本不可能娶彆地的女人,生出的孩子血統不純正。”
刑南藝垂眸跟他去了地下室。
阿飛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上麵的印子都是我夜裡來用鏟子撬的,沒撬動。”
刑南藝示意他退後,盯了厚重的鎖幾秒,耳朵覆上,輕輕轉動鎖柄。
小時候他給司意涵偷過一個魯班鎖。
那是司意涵唯一的玩具,壞了。再想找很難,刑南藝為了哄她的臊眉耷眼,找了把真鎖給她。
後來能送司意涵出刑家,也是因為她見鎖就能開。
也是那會刑南藝確定,司意涵是天之驕女,她的未來該是一片坦蕩,不該留在危險的刑家。
門吱呀一聲開了。
刑南藝端起獵槍,邁進去。
收獲遠比想象中要多。
這裡有個保鮮櫃。
大約是地下單獨供電,保鮮櫃還在正常運轉,裡麵有刑南藝一直想找的蔬菜和水果。
刑南藝脫下背包,把有點壞的蔬菜和水果朝裡麵裝,側目,看見阿飛手裡拿著的一大包顆粒藥,還有另外一隻手上拿著個盒裝藥。
阿飛苦了臉“這是什麼字啊,”
刑南藝把盒裝的拿了過來,啞聲道“中文。”
這是中文,是司意涵從國內帶來的抗生素,也是埋在石屋外麵的同款抗生素,陸氏製藥廠專做。
刑南藝有瞬間的頭暈目眩,不明白為什麼這盒藥會出現在這裡。
反手拽阿飛的衣襟懟在牆上“你見過司意涵嗎?”
阿飛被他冰冷到殺氣畢現的眼神嚇到了,結結巴巴的“什麼涵?”
“司意涵!”刑南藝一字一頓“一米六八,二十四歲,很白,很漂亮,見過嗎?”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啊,白老大這的站街來來走走,長得都好看,雪城最好看的站街都在這。”
刑南藝盯了他幾秒,感覺自己是腦子出了問題,才會有瞬間懷疑司意涵對他撒謊。
司意涵不會。
從小到大,她從沒和他真的撒過謊,不想說的話充其量是悶悶不樂的一聲不吭。
如果之前她所說的全是謊言。
她沒在翔哥那教過書,沒被介紹認識一個電工弟弟,沒嫁進一個衣食無憂的人家,她哪來的錢三天給他送一次吃喝用,生下孩子的那間石屋裡,還有一個天價的中級複健器械。
太荒謬了。
刑南藝覺得他真的想多了。
阿飛年紀小,怎麼會對雪城的老大,翔哥的事一清二楚。
轉頭不再想,回頭再去翻找有沒有洗發水。
手微動,觸到一本冊子。
隨意撥弄到一邊,冊子摔在地上,橫躺而上的是一張黑白照片,下麵寫著入行年份和現在的年歲。
刑南藝蹲下,指著這張黑白照片問阿飛“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個我認識,她叫茉莉,是我們這的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