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刑南藝的害怕,親口說出的唯一牽掛唯一親人,以及給出的許諾,將司意涵心裡徘徊多年,怕被丟棄的恐懼就這麼給擊碎了。
沒了恐懼的人,膽子跟著大了點。
變的活潑和沒心沒肺。
刑南藝訓的時候乖乖的聽,然後依舊笑臉嘿嘿的,前所未有的歡樂,比月子裡被順著時還多了恃寵而驕。
第一晚捋筋的時候司意涵疼出了眼淚。
刑南藝給吹了吹。
後來試探的說疼。
刑南藝又給吹了吹。
到現在,捋個筋會說三次疼。
司意涵被他罵了臭毛病,有點不服氣的小聲嘟囔“是親人呢。”
刑南藝懶得搭理她。
司意涵瞥了他一眼,嘀咕“親人可是很親近很親近的,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呢。”
“您說這世上還有比親情更牢固的感情嗎?沒有了呢。”
“刑哥和我是親人呢,我們兩個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呢。”
撕拉一聲。
司意涵掉了兩滴淚,哆哆嗦嗦的“疼疼疼。”
刑南藝擠藥膏在掌心搓了搓,敷上她的腳踝,“忍著。”
司意涵眼淚汪汪的咬著唇。
刑南藝睨了一眼,彎腰吹了吹。
司意涵的可憐樣變成了嘿嘿笑。
刑南藝跟著笑了。
司意涵害羞的要命,看向門口,眉眼閃亮,“明天會是大晴天。”
刑南藝怔了瞬,跟著朝門看過去,回頭問“你怎麼知道?”
司意涵指了指耳朵,“風聲,前天風朝北刮,烈,昨天依舊朝北,卻淺淡了不少,到今天基本無風,如果沒意外的話,不止明天,未來幾天會風平浪靜,適合出海。”
大雪暴的風聲是最好分辨的。
豔陽天的風聲差了點,但也沒那麼難分辨。
司意涵想說您辨認風聲比我強,稍微聽一聽,應該比我還清楚。沒等說出口,聽見刑南藝說“我明天早上出去一趟。”
司意涵唇角的笑頓了頓,提起來點了頭。
這晚司意涵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翻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後,開口“刑哥。”
閉著眼躺平的刑南藝恩了一聲。
“我能問個問題嗎?”
“恩。”
“雖然親人是打不散,吵不走的,永遠也不會分開的一家人,但也不能聊的話題總是吃吃喝喝……”
刑南藝打斷“你直接問。”最近司意涵是真多了個臭毛病,有事不直接說,總拐彎抹角的說些親人如是,沒完沒了的話。
司意涵坐起身,膚白唇紅,很小聲的問“您明天一早去的地方是之前每天去的地方嗎?”
刑南藝微怔。
司意涵抿抿唇“您能告訴我,您在忙些什麼嗎?您之前每天走的時候,我總會有點害怕,怕您會遇到危險。”
刑南藝看了她一會坐起身伸手。
司意涵睜大眼。
刑南藝翹唇伸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燭光下的眼神很溫柔,“我在港口,我要港口,如果沒意外的話,七天之內,我會拿下港口,如果有意外,可能要等等。”
司意涵愣住。
“不管是七天後還是等一等,最後的結果不會變,我要帶你離開雪城。”
刑南藝最開始隻是想做雪城的王,讓司意涵在雪城無人敢欺。
但現在不是。
從知道司意涵在這裡做站街被欺負,到前幾天的醫院。
刑南藝確定這座城市從裡到外,沒有半點地方配得上她。
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
刑南藝一定要把司意涵帶出雪城,回歸正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