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到底是不敢太猖狂的下去跑過去,重新坐在輪椅上,對遠處的刑南藝大力揮手“刑哥。”
刑南藝重新邁開步子走近,低頭看了她好大會,伸出手把她壓住眉眼的帽子往上抬了抬。
“等多久了?”
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這麼神奇,滿腦子的憂愁和忐忑,在看到刑南藝的這瞬間,全都煙消雲散。
刑南藝是她的神,從年幼到如今,從未變過。
跟在他身邊,輸也好,贏也罷,隻要他活著,司意涵從不缺安全感。
看刑南藝沒怎麼凶,很乖的說“不到半個小時。”
刑南藝轉身推著她回去,看到家的七八步雪路上沒有輪椅的痕跡,語氣不冷不熱“欠揍。”
這是看出她把輪椅搬過來了,司意涵閉嘴耷拉了肩膀,從上往下看,多了點可憐巴巴的味道。
刑南藝無意識的笑了笑,把剛抬起來的帽子往下按。
可憐巴巴的司意涵看不見路了,把帽子往上抬,回頭對刑南藝笑“刑哥。”
“恩。”
“我真的等了沒超過半小時。”司意涵語氣嬌嬌的,“您之前說的,不超過半小時,不站不蹦,受傷的腳不沾地,我很聽話,都做到了,所以要等的,我們是最親的親人呢。”
刑南藝沒接她的話。
沒答應讓她每晚等他回家,可也沒說不讓她每晚等他回家。
司意涵沒被回絕等待,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吃飯的時候和刑南藝麵對麵。
喝了一碗停下不想喝了,碗被拎走,又被盛了一大碗,硬著頭皮喝光。
晚上躺上床的時候問今天港口怎麼樣。
刑南藝睜眼看著天花板,陷入沉默。
港口不怎麼樣。
去醫院欺負司意涵的那些人重則沒了命,輕則傷殘。
費老人本身就不多。
經此這遭,人直接砍去了一半,找了他三天無果,把阿飛給狠打了一頓,到現在人還沒下得了床。
電工因為找不到阿飛也找不到他,沒敢捅破,卻也沒再乾活,拆船的事被動的擱置了下來。
刑南藝這次回去能毫發無損,是因為告訴他,最遲五天,境外的船一定會來。
與其現在和他算賬,不如想想去哪招兵買馬,準備打仗。
明天開始,他回不來了。
要趕在境外的船開進來之前,幫費老儘可能多的召集雪城的土著打仗,還要用金子吊著那些電工拆船,才能確保這次一定會贏。
“刑哥。”
刑南藝回神。
司意涵不知道什麼時候盤腿坐了起來,抿抿唇說“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其實我很厲害,我可以幫得到您,例如武……”
“已經夠了。”
司意涵怔住,眨眨眼“您說什麼?”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現在需要你的是什麼都彆做,就在家裡待著,等我帶你贏一次。”
不算刑家那些,刑南藝和司意涵的並肩作戰中,從沒真帶她贏過。
所以哪怕是一次,刑南藝想帶她贏,不,準確來說,是讓她贏一次,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重新開始。
刑南藝坐起身,盤腿和司意涵中間隔了個孩子麵對麵,“離開雪城,你想去哪?”
司意涵思緒習慣性的跟著刑南藝走,想了想說“去溫暖的地方。”
刑南藝微怔。
“這裡太冷了。”司意涵記得刑南藝是怕冷的。
現在似乎好點了,但從前那段畏寒的歲月卻刻在了她腦海中。
如果有可能,司意涵想讓刑南藝生活在暖洋洋四季如春的城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