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難,很難。
刑南藝沒回答,把司意涵送到了二萬懷裡。
二萬抿唇,“我和意涵在海城等您。”
刑南藝給他的路線是從境外好戰派的煤礦城市去海城的路線,那裡四季如春。
刑南藝沒說話。
二萬在阿飛又一聲催促下抱著孩子想走。
手腕被拉住。
他順著刑南藝的目光看向懷裡的司意涵。
聽見刑南藝說“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二萬微怔。
刑南藝勾起笑“等她醒了你告訴她,我其實不愛她,送她走也不是因為危險,是因為我對她膩煩了,至於孩子……是因為我要結婚了,很快會有新的孩子,所以她和孩子,我都不要了。”
刑南藝盯著司意涵說“讓她把我忘了……重新選一個自己想過的人生。”
刑南藝看向二萬“記住了嗎?”
二萬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點了頭。
刑南藝鬆手了。
二萬在刑南藝把港口的雇傭兵引走後,跟著抱孩子的阿飛上船,把司意涵放到了刑南藝說的小艙口。
從阿飛懷裡接過喂了點安眠藥的司燁霖後皺了眉“你在看什麼?”
阿飛目光從司意涵臉上移開“金子和熱水,還有小先生的奶粉在床下麵,一路順風。”
二萬點頭。
阿飛想走,被二萬叫住。
“刑哥是不是出不來了。”
“應該是,否則……”阿飛看向司意涵“他怎麼舍得和意涵姐分開呢。”
阿飛跟刑南藝一年了,可也不過十四歲,是對感情半朦朧的年紀。
阿飛彆的不懂。
隻知道刑南藝真的很在乎城東那座他和司意涵的家。
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了。
他怎麼可能讓那個家的主人隻剩他自己。
船走了。
阿飛上了港口二樓,和刑南藝一起坐在欄杆上。
天色已經漆黑。
亮了盞導航燈的船也早也不見蹤影,可刑南藝卻還在朝那個方向看。
阿飛抿抿唇,“我之前見過意涵姐。”
刑南藝沒說話。
阿飛說“她在白老大的餐廳裡裝成四五十的聾啞人,刷了四個月的盤子,削了兩個月的土豆。”
刑南藝看過來。
阿飛低低的吐出口氣“我對她印象很深,除了因為她的眼睛好看,手很乾淨,還因為她特彆奇怪,彆人偷餐廳的東西,就像我,什麼不顯眼偷什麼,不對,準確來說有的偷就不錯了,可她不是,她是挑著撿著的。”
“蘋果挑好的,橙子挑大的,餐巾紙都要挑沒人碰過的中間的。隻要是她偷的,全都是她所能看見的最好的。”
“奇怪不止這些。廚房裡檢查衛生,隻是檢查餐盤,可她刷的最乾淨的不是盤子,是湯鍋,每次廚師燒湯的時候,她刷碗的方向就變了,從背對廚房變成麵對廚房,眼睛三不五時的看一眼,在廚師的勺子沒進去嘗味道之前,把沒人碰過的,最乾淨的湯盛滿滿一保溫杯。”
“就因為她太奇怪了,明明我偷的東西比她多,可她卻早早的就被廚師發現,因為這被廚師占了很久的便宜,卻依舊不改毛病,像是她這些東西要給的那人很愛乾淨也必須要配最好的。”
阿飛看向刑南藝“我之前幫您搬家的時候,感覺您家那個石屋有點奇怪,什麼尺寸都很矮,門口的斜坡也很奇怪。您家裡還有輪椅和複健器材,老大,您之前是不會走路嗎?所以要意涵姐這麼辛苦的偷東西掙錢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