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藝一口氣沒上來,“你……”
想訓斥時睨了眼她手裡的匕首。
勸慰自己不和病人一般見識,伸手把她手裡的匕首拿過來看了眼,“這樣的沒用。”
刑南藝把這把沒用的匕首插進袖口,另外一隻袖口裡滑落一個匕首遞過來,“拿這個防身。”
司意涵說“我隻要我的。”
“不要兩個都沒有。”
司意涵掀眼皮看了他兩眼,接住了。
眼神控製不住的朝他懷裡的花盆上瞄。
刑南藝輕笑一聲,花盆湊近,“送給你的。”
這個花盆有點重量。
司意涵一隻手沒接住。
手被托了下。
刑南藝手有點冰,司意涵嚇了一跳,鬆手了。
刑南藝隻是虛虛的托著,在花盆從倆人手中滑落後,伸出腳去夠。
卻隻是緩衝了下力道。
讓花盆破裂的聲音小了幾度。
還是碎了,司意涵手足無措的蹲下,“我……”
她有點慌張的抬頭看刑南藝“我……”
司意涵眼淚下來了,唇角往下彎,看著像是在委屈。
刑南藝心軟成水,卻不免在心裡腹誹。
讓你拿,不拿,碎了又哭。
這瞬間,刑南藝突然悟到了什麼,抬頭看抹眼淚的司意涵。
拿花彆彆扭扭的司意涵對待他不也是如此。
明明是愛他的,可是死活不願意承認。
這是……為什麼?
刑南藝把司意涵撿花盆的手握住,“梅拉的事,我想和你……”
司意涵沒看他,但身子突然開始輕微的打了顫,在刑南藝掌心的手掌握成了拳,用力到帶著粉色疤痕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刑南藝怔了好大會,沒再說,鬆手把還完好的一半花盆撿起來,有點歪脖子的花遞過去,“冬菊。”
司意涵看著泛黃的三株菊花,悶悶的,“我不要你送的東西。”
刑南藝把她拉起來,拍拍她褲腳濺到的塵土。
找了個塑料袋把剩下的花盆和泥土倒進去。
肮臟變成了乾淨。
刑南藝擺在了司意涵床頭櫃上,把門口的臟汙打掃了。
洗了手出來。
司意涵穿著白色的睡衣規矩的坐在床邊,長發齊腰,手交纏在一起。
一雙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床頭上擺著的花。
刑南藝心軟的不行,“口是心非。”
被刑南藝認為口是心非的司意涵這晚照舊被他圈在懷裡。
司意涵說“你講完故事要走哦,而且不要再來了。”
刑南藝說好。
司意涵踏實的窩在他懷裡。
小男孩離家出走的前夜攔住了爸爸的車。
爸爸照舊沒認出他,而且因為他那天的心情不暢。
常年的溫和一掃而空,把他拽到一間空屋用皮帶將他抽的皮開肉綻。
司意涵怔住,側目看向刑南藝。
刑南藝和她對視,輕聲說“小男孩有點疼。”
刑南藝握住她的手貼在心口,“不是身體,是心,因為他發現整個家裡全都是這種披著人皮的禽獸。”
司意涵手指蜷了蜷,沒說話。
真正讓小男孩離家的其實不是父親。
而是母親。
那是十三歲的小男孩第一次見到他的母親。
大波浪紅唇瘦骨嶙峋。
他顫巍巍的扶著牆去見她,以為她是來接他的,再不濟,是來看他的,結果卻不是。
刑南藝說“她第一次賣他的錢花完了,來再賣一次。”
那天父親朝地上甩了一紮鈔票。
她貪婪的撿起來出去,明明看見他了,也認出了,卻未曾和彆的母親一樣關心他臉上的傷,問是誰傷了他,隻是抱著錢……走了。
刑南藝說“小男孩也走了。他在外流浪的第四個月,遇到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