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
司燁霖握著冰箱門的手悄無聲息的一寸寸的收緊了。
文棠的眼圈紅到了極致。
但話卻沒完。
“說句實在話,你不在家的那三個月零二十五天,我挺自在的,我想乾什麼就可以乾什麼,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可你在了就不一樣了,我要顧忌你的情緒,要小心點彆被你發現我真的不喜歡和你肢體接觸,我……”
文棠輕聲說“我一點都開心。”
“司燁霖,你去吧,彆在我麵前晃……”
司燁霖彎腰接著從裡麵找出牛肉,像是沒聽見文棠剛才說了多傷人的話。
唇角無笑,也無怒火,很平靜的說“番茄燉牛腩怎麼樣?”
“但是牛腩想要燉爛,挺浪費時間,我做,你上樓睡會吧,等做好了,我叫你。”
文棠定定的看著司燁霖的背影,啟唇“你給我個清淨,行嗎?”
司燁霖沉默許久,關門走了,到外麵本想找塊空地坐下。
循著吵鬨的動靜去了後麵的院子。
這是上次在食堂哭的那人的家。
裡麵的女人在歇斯底裡的尖叫著離婚。
伴隨著男人的哀求和孩子的哭聲。
她的尖叫聲突然變成了嚎啕大哭。
痛哭著這麼多年跟著他,自己都得到了些什麼。
一聲聲淒厲的尖叫聲不斷的回蕩。
本該八卦的鄰居卻沒人出現,像是對倆人的爭吵已經習以為常。
司燁霖定定的看著,轉身回去。
到門口找了個台階坐下,頭頂被片陰影覆蓋。
司燁霖抬眸,“彆說廢話。”
肖路手插兜在他身邊坐下,沉默許久,還是開口勸“進吧。”
以司燁霖的才乾和能力,未來真的太高了。
你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司燁霖以後會站的地界有多高。
因為這件很小的事就這麼葬送了,不值得。
肖路說“這次後,你請個長假,再好好的陪著嫂子,副工會批,喬家也會批。”
“是,女人生孩子很重要,嫂子會想讓你在她身邊,也需要你在她身邊,可這次對你真的很重要。”
“你好好和嫂子說說,告訴她隻是九個月,我們加快進度,也許七個月就能出來,到那會,怎麼彌補她都行。”
是個人都以為司燁霖不進是因為文棠在鬨。
哪怕文棠在外麵一言不發,關於這件事什麼都沒說過。
但還是會讓人覺得就是文棠在鬨,否則司燁霖為什麼不進?
司燁霖沒解釋文棠壓根就不想讓自己陪著。
抬手抹了把臉,“有煙嗎?”
肖路微怔。
在他的記憶裡,司燁霖是不抽煙的,他沒說什麼,從口袋裡摸出根煙遞過去。
司燁霖接過,就著他的手點燃。
重重的煙圈吐出來後,低聲說“我不敢。”
肖路微怔,“您說什麼?”
肖路感覺自己聽錯了。
司燁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低低啞啞的說“我不敢。”
司燁霖不敢進研究所,和文棠就這麼分開。
在外麵和文棠朝夕相處,司燁霖總會有一種文棠喜歡自己的錯覺。
司燁霖又滿足又幸福。
在裡麵……沒了。
文棠到現在也沒告訴司燁霖,為什麼那段時間不願意回他的消息,不和他分享生活,不告訴他,到底有沒有想他等等等。
那會文棠還沒對他說,她真的不喜歡他。
司燁霖已經覺出了冷。
在外麵的,司燁霖摸不到看不到的文棠。
讓司燁霖感覺很冷很冷。
他不敢和文棠分開。
哪怕文棠說對他笑全都是裝的,是看他可憐。
司燁霖也想在文棠身邊,看著她、守著她、照顧她,晚上把人抱在自己的懷裡,聞她的味道。
輕撫她的肚皮。
幻想一個和文棠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在自己掌心下對著自己撒嬌。
今晚文棠把這些都戳破了。
司燁霖更不敢了。
他想留在文棠身邊。
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文棠在研究所,身邊沒有彆的男人。
隻要司燁霖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對她的孩子也好一點再好一點。
五年,十年,亦或者二十年。
文棠總會喜歡上他。
就算不喜歡。
被他養廢的文棠,也會很依賴他。
他們倆人也許做不到像彼此父母那樣恩愛。
但是有依賴,司燁霖也滿足了。
伴隨著燃燒起來的煙霧,司燁霖說“我不乾了。”
肖路怔愣住,“什麼?”
司燁霖把煙頭丟在地麵,抬腳把它碾碎,低聲說“我不乾了。”
肖路眼睛瞪大,“您要……離開這裡?”
不離開。
海城不隻有雙方的父母,還有賀翔。
司燁霖不可能帶她回海城,但也不可能離開文棠。
他眯了眯眼,“不走也不乾。”
司燁霖沒再和肖路說,起身回家。
這晚和昨晚一樣。
司燁霖把文棠拉在懷裡摟著。
不一樣的是說話。
昨晚文棠一句話都不說,在和司燁霖冷戰。
今晚不停的說。
說不喜歡司燁霖,一點都不喜歡司燁霖。
司燁霖嘗試吻文棠,但文棠一在他吻的時候就牙冠緊縮。
司燁霖不吻了,手牢牢的捂住她不停說難聽話的嘴巴,臉埋進她脖頸沉默。
隔天早上,文棠依舊,反反複複的說著不喜歡,讓司燁霖進研究所。
司燁霖垂眸什麼都沒說。
把文棠的飯安頓好,起身出去,找了個閒著的女眷進去陪著文棠,自己抬腳去政協大樓找副工,將昨天深夜文棠睡著,自己起來寫的轉調書丟過去。
副工抽開,瞳孔緊縮“您要調到地上來?”
司燁霖點頭淡道“是。”
有些人適合在地上,就像是長袖善舞像個萬金油的副工。
有些人適合地下悶頭搞科研。
就像是司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