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燁堂看了眼手表。
八點半了。
他起身“我去做飯。”
“彆做了。”阮竹換好了她的衣服,白襯衫和西褲,長發綁成低馬尾,抬眸對刑燁堂笑笑“我十點半的航班,要領離婚證,還要簽離婚協議,我怕時間來不及。”
刑燁堂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哦了一聲。
起身換上衣服,開車帶阮竹過去。
在門口的時候突然恍惚了。
阮竹問“在想什麼?”
刑燁堂在想兩年半前他和阮竹來領證。
那會這要下班了,當時那人說“這個點結婚不吉利。”
刑燁堂喃喃“是不是換個時間,結果會不一樣?”
他沒等阮竹回答,也沒等阮竹問你在說什麼。
抬腳下車,在阮竹前大步進去。
調解員問為什麼離婚時。
阮竹沒說話。
刑燁堂平靜的說“我真正愛的人回來了。”
他像是想強調什麼一樣,肯定道“我沒有愛上過她,一點都沒有,半分都沒有,是我先出的軌,是我不想和她接著過了。”
調解員眼神鄙夷了一瞬。
接過倆人的離婚協議,看到上麵的賠償金額是一個億後,鄙夷收斂了。
倆人結婚很快,沒排隊。
離婚也是。
九點進去,九點二十分結束。
九點五十。
刑燁堂把阮竹送到機場,對阮竹笑笑“錢我待會會打到你賬戶上。”
阮竹點頭。
幾秒後轉身,她朝前走了幾步,又走了幾步。
片刻後深吸口氣,回眸看向刑燁堂在的位置。
可刑燁堂已經走了。
阮竹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
半響後抬手捂住臉,背脊微微彎下,伴隨著無聲的眼淚從指縫中不斷溢出,斷斷續續道“騙……子。”
口口聲聲說,結婚了就絕對不會離婚。
阮竹手鬆開行李箱把手,扶著膝蓋,彎腰深深的呼吸著氣,想把眼淚壓下去,可眼淚卻像是生出了自我的意識,不斷又不斷的往下掉。
把灰撲撲的地麵砸出了一個又一個潮濕的印記,阮竹指甲狠狠的掐進了掌心,沉默的淚如雨下。
刑燁堂開車在海城轉了一圈又一圈,半響後把車開回了家。
進去後掀開被子,整個人拱進去,蜷縮成一團,閉眼睡著了。
今天是刑燁堂和阮竹結婚兩年半的日子。
也是國內的新年。
每年如論如何,刑燁堂都會回家吃飯的日子。
三十年從未間斷,年年都是如此。
可今年,直到晚上九點,刑燁堂也沒來,電話也打不通,阮竹的也打不通。
司燁霖開車直奔刑燁堂家。
在漆黑一片的房間裡把被子掀開。
推醒刑燁堂。
刑燁堂睜眼看他許久,抓了抓發坐起身。
刑燁堂什麼都沒說,司燁霖卻莫名紅了眼眶,他喉嚨滾動片刻,啟唇“起來。”
司燁霖伸手“哥帶你回家。”
刑燁堂回家了。
家裡的年夜飯多年都是八點開始,守著轉播的春節聯歡晚會。
今年卻是到十點半刑燁堂到家裡才開始。
刑南藝把餃子熱了端給刑燁堂“吃吧。”
刑燁堂接手吃。
吃了吃著,垂眸看向半個餃子裡漏出的硬幣。
刑南藝說“新的一年,希望我們家的小寶無憂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