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突然就笑了。
難看齊劉海壓下的漆黑眼睛微微彎起,唇輕抿。
是很輕很輕的笑。
卻是離婚後和刑燁堂再次碰見,對刑燁堂的第一次笑。
刑燁堂該生氣。
阮竹說能不能兩三天來一次,像是不想他整天來,兩三天一次已經是極限。
從昨兒到今兒。
刑燁堂一直在因為這種言語官司生氣。
可看到阮竹的笑後。
莫名的,刑燁堂心口縮了下。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酥麻麻從心口開始蔓延,心裡的火氣跟著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神躲閃了幾秒,輕聲說“不會餓著你的。”
刑燁堂說“我會把冰箱給你塞滿,連飯都不……”
話沒說完。
刑燁堂改口,“你做飯,給我洗衣服,還有,要收拾家裡的衛生。”
阮竹舔了舔唇,小聲問“意思是……兩三天會來一次嗎?”
刑燁堂沒想過幾天來一次,他還是有點想生氣。
卻因為倆人好不容易能安安靜靜的說話,克製住了,翻了個白眼,勁勁卻很小聲的說“再說吧。”
阮竹沒再說什麼,卻突然有了胃口,端著碗喝刑燁堂熬的粥。
刑燁堂掀眼皮看她一眼,捧著碗和她一起喝。
不過幾口,一直靜音丟在一邊的手機屏幕亮了。
梅蘭德的電話。
刑燁堂朝畫室請了兩天的假,梅蘭德打過來一個電話。
刑燁堂說有事後,她三不五的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刑燁堂沒回。
她便讓雅米給他發語音。
這次不是短信和語音。
是電話。
雅米學校晚上需要家長自己接,但早上卻是有校車接的。
梅蘭德早上從來不醒。
現在不過七點,很不對勁。
刑燁堂眉心猛的一跳,接了。
梅蘭德聲音急促尖銳“刑燁堂。”
刑燁堂皺眉“怎麼了?”
“雅米,雅米從樓上摔下來了。”梅蘭德崩潰的哭喊“你在哪啊!”
梅蘭德的吼,像是情況很嚴重。
刑燁堂心裡猛的一沉,“我馬上過去。”
刑燁堂起身想走,垂眸看喝粥姿勢一動沒動的阮竹。
想解釋的話莫名咽了回去,去沙發上匆匆扯過鏈子扣在她手腕上,沒多看,抬腳走了。
阮竹在門被摔上後把粥碗放下,手輕輕撥弄了瞬。
這鎖鏈大抵是買的太匆忙。
粗糙的厲害。
還有……
阮竹手指撥弄卡扣,鎖鏈彈開了。
這是活扣的鎖鏈,床事中增加情趣的,沒半點鎖人的作用。
雅米踩樓梯踩空了。
直接從二樓滾了下來。
昏迷了。
她昏迷是因為腦震蕩,還有小臂骨折,被疼暈的。
其餘的地沒大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刑燁堂向醫生道謝。
彎腰想問雅米現在感覺怎麼樣。
腰猛地被抱著。
刑燁堂趕過去的時候。
梅蘭德抱著昏迷不醒的雅米,整個人像是要碎了,驚懼到說話都連不成線。
現下。
梅蘭德身上還穿著睡衣,身體在四季如春的時節裡冰涼一片,並且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刑燁堂想推開她的手頓了幾秒。
他算是一路看著梅蘭德從對雅米毫不在乎,變成一個越來越合格的母親。
他到底是沒推下去,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過去了。”
他垂眸看仰頭乖巧盯著他們的雅米,揉揉她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