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問刑燁堂,“其實你心裡不好受,除了因為感覺阮竹不愛,還因為害怕吧。”
她朝前一步,猛地把房門推開,冷道“害怕阮竹對你說的那些喜歡全都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年少對阮竹做下的一切。”
“口口聲聲說阮竹可憐,自己要護著她,但卻是個睜眼瞎,瞧不見阮竹為了活下來,從小到大有多辛苦,思想偏離和正常有多遠。”
“看不清阮竹為了你到底放棄了多少。”
“還不願意去想當初阮竹在和你婚姻存續期間那麼不擇手段,甚至丟棄了孩子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司意涵突然有點不忍了。
但逃避真的不是辦法。
有些事不說清楚,刑燁堂永遠都過不了這一關。
心裡難受是嗎?
像是傷口被扒開在滴血是嗎?
這就對了。
傷口就得扒開,不止要扒開,還要朝上麵淋酒精,這樣它才會從腐爛走向康複。
否則。
它永遠都會是一塊腐爛的肉,哪怕是你不去看,它依舊在原處,不停的疼不停的疼。
疼到你隻能截肢,讓它變成一道永遠都愈合不了的傷疤。
司意涵無視刑燁堂像是要快崩潰的絕望。
冷聲扒開因為良善又心軟,所以比尋常人更容易陷入自責境地,刑燁堂心裡最不能去觸碰的傷痛。
“阮竹和你婚姻存續期間之所以不擇手段無所不為,是因為自卑,因為不安,因為感覺配不上你,因為對你的喜歡太濃鬱,怕她的出身和一無是處,會讓你甚至於我們家跟著丟人,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你小時候沒有仔細的護著她,讓她的思想變的健全,讓她找到她自己的人生價值。”
其實這麼說並不對。
人的人生價值該自己去尋找,不該依托於任何人。
哪怕你們是親人,也是如此。
更彆提阮竹因為喜歡刑燁堂,把全部的情緒都掛在刑燁堂身上,導致沒了自我時,刑燁堂並不知情。
但司意涵就要這麼說。
因為刑燁堂會這麼想。
刑燁堂瞧著冷清,細相處下來,發現會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但他本性太過良善。
就注定了他會把全部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他何止是因為阮竹的不愛而生病。
還因為恐懼阮竹若是愛的,他到底欠了阮竹多少,而導致的。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就隻能去麵對。
司意涵再朝前一步,看淚流滿麵且全身都在發抖的刑燁堂。
她想冷聲接著說,卻驀地說不出來了。
最後低低的歎了口氣,“我隻告訴你一遍,你認真聽著,刑燁堂,阮竹是愛你的,你為什麼不信,就說出來去問阮竹,問清楚問明白後,想清楚你還想不想接著和阮竹在一起,如果不想,就此一彆兩寬,如果想。就就從前自己犯下的錯去解決,阮竹思想不健全,你就教她怎麼變的健全,她沒有自我,找不到屬於她的人生價值,你就帶她去找,讓她有自己的愛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閃閃發光,變的自信,永遠都不會在麵對你的時候自卑。”
司意涵說完了。
而刑燁堂……把門關上了。
司意涵讓刑燁堂因為什麼懷疑阮竹不愛,就去問。
可刑燁堂,不出門了。
哪怕是這三天阮竹日日來,甚至於蹲在刑燁堂門口喊他的名字。
他卻就是不出門。
隻在阮竹走後出來吃頓飯,接著門緊鎖,誰都不見。
不管是刑南藝司意涵,還是陪著文棠出差回來的司燁霖。
司燁霖環胸看緊閉的門鎖,側目看向司意涵“把門打開。”
文棠插話,“咱媽沒鑰匙。”
“沒鑰匙她也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