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林說“已經說好了,四周村子有閒人過來,每棵樹統一都是兩塊錢,最好把大樹用推土機壅開樹根,不然挖大樹的有點吃虧。”
包文春說“好吧!那就是費點油吧!今晚咱們就開始搞。咱們要在大隊反應過來之前挖掉,不然肯定有人說毀林閒話的。”
小年飯是在夜裡加餐,不過是多些菜式,豬肉牛肉蘿卜白菜加粉條,就是把日常菜式集中起來罷了。
包文春啟動推土機,開始連夜工作。梨樹根很脆,在大鐵鏟推動下,稍觸就破碎成渣了,這樣來回一趟,每行樹根外側壅土兩下,明天的挖樹就簡單多了。隻是,原來犁得平平整整的土地,又變得坑坑窪窪起來。這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把樹木清理出去,才是重點。
下半夜,包大林穿著件軍大衣來換班,兩人輪流要清理出兩千棵樹。
天亮了,包文春在整理拖車,把四周擋板卸下來,準備找木匠重新做一套。然後給輪式拖拉機加油加水,準備拉樹。翻開發動機罩的時候,他看見那個黑色的蓄電池,頓時就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蓄電池啊!蓄電池,連接個直流燈泡,不就能照明了嗎?改下電路,就能聽錄音機啊!自己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八點左右,四麵八方湧來扛著鐵鍬的村民,自己村子的,鄰村張莊、南包莊、範店的、遠處有夏莊的,連路西回民村的也來了許多男女。他們得到消息,進地一看,推土機幫忙推了土,那就更簡便了,也不多說,直接一個人占了棵,就開始揮動鐵鍬。後麵的人就沒有了優待,也不說二話,找著另外的樹,就開始挖掘。
三爺和二叔急了,連忙到處跑著喊話,路邊溝邊綁草繩的不能挖,挖了也沒錢。周大哥和包子福也幫忙維持秩序,包大林也不開車了,趕過來喊話“挖掉的樹坑要填埋好,幫助裝上車就付錢。”
到了下午,包文春開車下地,許多人抬起樹身堆上平板車,就近堆在溝邊路邊,還堆成一座山,把化肥和住房圍起來。
包大林趾高氣揚,背著挎包,大把的兩元鈔票一張張發出去,刺激得村民更是熱情高漲。包文春看著很心疼,這種兩元綠車床鈔票,收藏起來可是很有價值的啊!曾幾何時,自己搞時空貿易,用它賺取多少差價啊!
兩天時間,原來好大一片黑壓壓的樹林,現在遠看著也還是黑壓壓的,就是淡薄了許多,地裡除了排水溝邊上留下兩行呈現個個井字形,周圍留了一圈稀疏的樹,兩個田字形都無法合攏,就剩下中間房舍周圍的一二百棵了。那些樹乾,被堆放在溝邊路邊,好大的山脈一樣。折斷的樹枝散落在地裡,隻有等待請人收拾了。
包文春騎自行車上營業所取錢,就看到李寶國還站在肉架子旁,直接給他二百塊錢,說“找一下電影放映隊,幫忙給我弄些汽油,我的摩托車趴窩了。”
李寶國立刻答應說“下午一定給你送過去!”
臘月二十五下午,從包文春外出回來,半個月的晝夜喧鬨到此結束,整個林場空寂下來。
臘月二十六上午,包文春裝扮一下,穿上皮夾克,裡麵帶上大腰包,戴上頭盔護膝,騎摩托車去縣城,找張主任談生意。
這次直接先去百貨公司買了一箱比較高檔的張弓大曲兩條牌外煙,花了一百多塊錢,直接去了張璿家。單位放假了,包文春見張璿張媽都在家,卻沒有見到隔壁的徐晴,有點失望,還是很高興的打招呼,說請張叔帶著去找人辦事。老張看來收禮的事很平常,笑著說“你還年輕,怎麼也來玩這套!帶回去過年待客吧!”
包文春要去水利局談打井的事兒,去農機公司購買發電機、小四輪,去維修廠看人家年後什麼時候開工,自己的大車鬥要重新鋪底板,還要去建築公司看能不能合作,自己要蓋房子倉庫,還要修水泥路,順便問問去哪裡能買到石渣石子。
這次就在縣城住了一夜,第二天還去機械廠,見到老趙工程師。老趙今年四十多歲,戴著眼鏡,顯得很和藹,他是老牌大學生出身的技術型領導,和包文春的談話就比較輕鬆。說到要求,包文春在他辦公桌上的紙上,畫了些圖畫,說我這個東西,就是要裝在水泵上的增壓罐,說明白一些,就是個無塔供水裝置,可大可小,家庭也能使用,我來借用你們的設備焊接製作一個,需要多少錢?你們報價。
老趙看著包文春的圖紙,笑著問“小夥子技術不錯啊!這圖畫得有水平,也沒有興趣來機械廠工作?”
包文春說“我還在上高一呢?”
“嗬!不錯!這個空氣開關是怎麼回事?能給個詳圖嗎?不會很複雜吧?安全方麵怎麼樣?”
包文春說“很簡單,設定壓力值以後,可以調到安全值以內,利用罐內壓力,斷開電源,控製水泵工作,壓力缺損,彈片自動複位,接通電源,水泵自動補償,很簡便的。”
“聰明的設計!這技術能賣錢吧!”老張看著包文春畫來畫去,也聽明白了。
包文春說“即便這能賣錢,也是小錢。我賣給日本鈴木四項專利,要價六千萬,他們還價一千六百萬!已經到手了。假如能和機械廠合作投資,我還是很有興趣的。”
估計沒說是美元,就怕給兩人帶來壓力。
老趙果然激動起來,問“我們廠也想進行技術革新,升級換代產品,擴大銷路,可就是缺少技術資金和設備,如果你真的有意參與,我和廠黨委建議一下,統一一下思想,年後找你細談如何!”
包文春說“求之不得!那些錢躺在銀行裡,還真的漲不了多少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