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女工過來幫廚,柳有亮父子和一班父族子弟,趕出來兩頭豬,出血放倒,就在曬場邊上的大湯鍋裡褪毛,這邊大案子上開始劈裡啪啦剁骨頭切肉,蒸煮油炸手藝大展示開始。塑料大棚裡摘出來幾筐蔬菜,女工們就來幫忙擇菜切菜。
周小粒開著摩托三輪到街上跑一圈,買回來十箱白酒,十條喜梅煙,回來後,後麵就來的一趟子騎自行車的客人。
張春華夫婦最先到來,李寶國和賈冰幾個,毛三帶著丁老爹,還有一些有自行車的同學,也逃課趕了過來。
農場的服裝廠大院裡人頭攢動,大會議室和原來的調味品倉庫,開了十二桌,依舊成了流水席,還有人在後麵等著第二輪吃飯。
包文春覺得不對頭,就問周二姐,阿繡哪去了?周二姐有些疑惑,說“你真的不知道?那就上樓看看吧!她們傳說阿繡就在樓上。”
包文春二話不說就上樓,卻發現樓梯口加裝了鐵柵欄,還上了鎖。
二嬸麵色古怪的過來開門,等他進去又把門鎖上。
樓上的房間裡,阿繡站在窗戶前正往下看,聽見聲響,轉過頭來見是春子上來了,就有些驚慌,說“你回來了!”
包文春見她頭上捆著手絹,就上去抱她,她連忙退後,說“現在不行!月子人身上有晦氣!”
本來就猜測她是生孩子了,現在得到親口證實,包文春還是拉住她的手,說“我是滿身殺氣!怕是會嚇到孩子!”
果然,旁邊的小床上傳來奇怪的哭聲,包文春過來一看,兩個小腦袋在繈褓裡蠕動著,皮膚皺在一起很像兩個小猴子,隻能仰天大叫“啊啊!我草!我草!”
祝道繡嗔怪說“喊什麼喊?吵到孩子了,彆叫外麵聽到!”
包文春想說“大家真給力!一年裡添了五個我草!這還叫人活不?”
阿繡很愧疚地說“是不是很醜?二嬸說長大點胖了就好看了!”
包文春說“小孩子都是這樣,滿月了就好看了。他姥姥知道了嗎?”
“沒誰知道,叫二嬸對她們說我找你去了,有人問可不能說岔了哈!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這樣的麻煩我喜歡,越多越好!”
“你怎麼不問問是男孩女孩?”
“不用問,我都喜歡。孩子能吃飽麼?”
祝道繡挺起胸膛,說“我每頓堅持吃兩碗,一天吃五頓,保證夠他們吃的。”
包文春說“那就好,我下去招呼客人,等晚上再上來。”
流水席吃到深夜,兩口豬吃得隻剩些雜碎內臟豬頭四蹄,周圍父族鄉鄰,村委班子、學校教師、近處的親戚朋友、一些員工家屬,都帶著禮物來看望傷員,包括服裝廠和木器廠工人在內,招待了四十二桌客人。
在張春華侯樹明陪同下,包文春給來客敬酒,有人問“春子,這次出征,打死多少鬼子兵啊?”
包文春笑著拍拍胸膛,說“具體數字還真不知道,他們統計說親手乾掉的三百以上,誰顧上數數啊?不過也隻多不少,不然,你以為我這四個兜的軍官服是撿來的?”
人們從他這裡問不出來,就去問孫小六,孫小六很機靈,很好的滿足了聽眾的好奇心,說“大隊長是到敵後搞偵察偷襲的,用電台指揮我們的炮兵,一排炮打過去,誰知道死了多少鬼子?不過他親手乾掉的,有記錄的是三百七十三個!沒有子彈了,他憑著一把匕首,殺了三十多個,奪取了陣地,為後續部隊打開通道。他是我們部隊的特等功臣,特級神槍手!一槍打倆是很正常的,最多一槍可以打死八個,還打傷四個。”
孫小六是個嘴皮子活潑的人,立刻被大家圍住,問什麼槍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