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一!
祝道繡要回娘家,要帶上鐵錘苗兒,還要叫春子跟著一起去。包文春覺得她有顯擺過度,還有向爹娘露底的危險,警告無效之後,就開出來一輛九座商務麵包車,帶著劉靜娜娜雙兒虎子皮皮姐弟,跟著鐵錘娘三個,一群娃娃隊就一起去走親戚。
這樣的陣勢出場,嘰嘰喳喳的亂喊亂叫著,果然效果極佳,這個叫阿姨那個叫嫂子。還有叫媽媽的,還有叫表姐的,亂糟糟的,叫阿繡自己也沒有了興趣顯擺。
車子走在顛簸的土路上,儘量的慢行,安全帶綁著的孩子們,還是你挨我我撞你,磕磕碰碰,告狀的叫聲一片。
阿繡就後悔不該回娘家,包文春在開車,笑得不行,說“跟你說過的,總想著炫耀孩子,還不如請爹娘來農場住幾天。”
祝老爹的新房子是三間兩層,坐北朝南,離門口土路二十多米,在地裡墊了超出路麵一米多高的基層,獨此一家,就顯得異常巍峨。新房子在夏天就建成了,伏天裡搬家時,包文春正在旅遊,沒顧上來,今天來看看,其實還是從參軍走了之後的第一趟,和人家女兒孩子都有兩個了,才來拜丈人,自覺有點慚愧,就帶來許多禮物。
新房子這邊卻隻有祝道成兩口子,他老婆大著肚子,在看著丈夫做木活,大廳裡滿是刨花木塊,就沒有下腳的地方。旁邊放著靠背椅圓桌子成品,還沒有上漆。葉嫂子嘴上說著客氣話,身子沉重,掙紮著準備起來搬凳子,試了兩次,卻沒有站起來,就喊祝道成幫忙。
包文春掃眼看看,不像有父母在這裡住的樣子,就說“你們忙!我先去老屋看看吧!”
祝道成說“等會兒來這邊吃飯啊!”
葉嫂子說“春子是吃過山珍海味的大人物了,隻要彆嫌沒菜,過來吃碗糙米乾飯哈!”
阿繡還在準備往下搬禮物,包文春關上車門,說“彆忙活了!人家送客的話都說了,就你還自作多情,去看看你媽,什麼事都知道了。”
進老莊子的路太窄有很長,一側是水塘,一側是稻田,車子進不去村子裡,停在村頭新宅祝崇尚的房子門口。家裡迎出來表舅母,熱情地往家裡讓,還要殺雞留飯,四表舅祝崇尚在街上綜合廠做飯,掙錢比鄉書記還高,對包文春能任用他,很是感激。
包文春客套一番,阿繡就先回了家。舅母是個愛說話的,就說“外甥啊!給他家蓋了房子是不錯,可把老兩口給氣著了,媳婦嫌他兩個醃臢,不讓她老兩口進新屋啊!連小妹兩個也不讓住進去啊!”
見村子裡一群人,左鄰右舍的就迎接出來,把七八個大小孩子牽著抱著背著,往祝老爹家走去。
包文春和這個那個打招呼問好,拿著香煙糖果散發,又去和姑姥說了會話,還好,沒有誰不開眼,問這都是誰家的孩子。
見到嶽父時,不禁嚇了一跳,這麼瘦?蓋房子累的?阿繡眼淚吧擦的拿著嶽母的手,說不行的話,就跟我去街上住吧!
嶽母神色落寞,說“小燕跟著我,家裡還有雞和豬,還得喂牛!那能走得開啊!”
嶽父見到春子,很是高興,笑著說“他哥來了,快坐!工作上清閒了?”
包文春見他鸛骨突出,臉色死灰,缺少生氣。就拉過他的手,問“怎麼病成這樣,也沒聽大妹說過?”
“我不要緊,老張說是黃疸性肝炎,就是吃飯沒胃口,胸口發梗,正在喝湯藥。”
阿繡想起什麼,猛地回過頭來看春子,說“春子,你想辦法,救救爹吧!”
包文春看看屋裡的姑姥和四姐包春鳳,鬆開捏著的脈口,說“這病是一刻也不能再耽誤了!那個村醫給你誤診了!他隻是看出了氣鬱傷肝,結合眼睛的症狀,判斷是黃疸肝病,其實你胃病麻煩更大,還有膽囊方麵的問題,那個,媽也不用忙活做飯了!我們馬上走吧!”
“去哪裡啊!這病很嚴重嗎?得多長時間回來啊?還有這家裡的東西,誰來照看啊?”
包文春說“等會和道成說一下,叫他處理吧!你們回來不回來都無所謂了,兒子不管,我這個女婿必須得養著你們吧!”
嶽父還要收拾衣物什麼,阿繡說“彆拿了!都不要了!把身份證拿著就行了!”
身份證是夏天才開始拍照製作的,上個月剛發下來。找出來兩張身份證,幾個人就往外走,祝道鳳放牛回來,就追過來,哭喊起來“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包文春看看阿繡,問“她沒去上學啊?那就一起走吧!去照顧老爹!”
葉嫂子看見麵包車出了村子,就叫祝道成關門,這房子的門不是鐵製防盜門,老任也看出父子關係,根本就沒打算給他裝。再說了,那種特製大鐵門,彆的地方用得少,沒有包文春的同意,機械廠也不敢隨意裁料啊!
祝道成也很聰明,用木頭做了大門。也是裝合頁的四扇折疊門,刷上紅漆,和農場的那種不相上下,相對來說,他還搞了雕花格子門頭窗,更顯得漂亮些。
麵包車停在他家門口,包文春下來,抱出來他的女兒小燕,說“老爹病重,我帶他去北京看病,這孩子就顧不上給你帶了,還有啊!莊子上的牛,你得自己照顧,那些雞鴨和豬圈裡的豬,你看著處理吧!老媽和小妹,跟著去照顧老爹,這個病很複雜嚴重,你個做兒子的,心裡沒有一點數嗎?這次遠行,說不定就回不來了,以後是事,你就要獨力承擔了!辛苦了啊!”
葉嫂子出來了,說“爺爺奶奶不照顧孫子,小心將來我們可不管你哈!”
包文春卻不理她,對祝道成說“這套房子是我給老爹修建的,不是給你們的!看你做的什麼事?李靜死了,一屍兩命,你沒有做到仁義,爹娘蓋房子累病了,你不管不問,還不讓父母住進來,坐到孝字了嗎?連妹妹也不讓進來,還讓他們給你帶孩子,連父子兄妹之情都不顧,鄰居勸說,還招來謾罵,眼裡隻有老婆,丟掉了做男人的氣概,丟掉了做人唯孝的根本,念在你和阿繡兄妹一場,這房子就送給你了,以後不要說你還有爹娘姐妹!也不準說和我有關係!今天我很生氣,但看在孩子的麵上,我就不打你了!”
看著麵包車走了,祝道成愣愣的站在正午的陽光裡,被人數落一陣子,還說到點子上,真的不是個滋味。他老婆過來說“你個傻吊,他罵你不是人!”
祝道成忽然就回手給她一耳光,這一下比較給力,他老婆應聲而倒,先是嚇了一跳,忽地就大哭起來,開始破口大罵,罵這個罵那個,娘親姐妹的亂叫一通,撒潑打滾,依舊不解氣,還來突襲一下,抱著祝道成的腿咬一口,也是下了毒口,直接咬掉一塊肉。祝道成負疼,抓住她頭發,左右來了幾下耳光,葉大明子頓時被嚇住了,好一陣沒有哭鬨,忽然就叫喊起來“快去喊人啊!”
祝道成回頭一看,她的身下一片血跡。
元旦節就要到了,各單位都在搞七彩繽紛的活動,各種體育比賽、文娛活動、演講比賽、歌詠比賽等等,工作學習方麵的優勝評選也在進行中,大家在各方麵暗自較勁,努力爭取的目標是那三百份豐厚的獎品。
獎品確實豐厚,各項活動的統一獎項是,一等獎是武漢東湖電器生產的168升雙門電冰箱一台,價值一千三百八,二等獎是東湖牌雙桶洗衣機一台,價值六百八,三等獎是五升電飯煲一台,價值六十八。這個懸殊有點大,包文春答應春節前還有一次獎勵,那個更喜慶熱鬨,是電視機和收錄機,據說采購部老孫已經開票交錢了,就等著拉貨回來。
包文春是不會管這種瑣事的,他忙著籌備聾舅的婚禮,還要調兩個人出來,持續給祝嶽父做治療。
盧明明見到李拉茲和常春,就有點懷疑兩人的來曆。王十九的崗位記錄裡沒有這兩個人的第一次出現時間,他倆就開著車駛進農場,住進三爺和祝老爹的隔壁,很快布置了一間醫療室格局的房間。
盧明明原來住在服裝廠女工宿舍,有時也去集鎮西麵的駐軍大院去和調休的王十九相聚。她最近發覺懷孕了,還想隱瞞下來,結果,李拉茲兩個一到場,常春就說這裡不適合孕婦活動,也不適合祝老爹休養,理由是養豬場的氣味和粉塵。
包文春來看了一圈,說“這幾天還有事,街上工廠裡也是鬨騰騰的,那就過幾天去北京吧!把病情暫時控製住就行。”
盧明明學的是神經外科,對內科來說,不太熟悉,但跟著兩個包文春所說的專家學習,還是有所收獲的。首先是環境衛生問題,他們對大院場地噴撒消毒藥,安裝除塵噴霧帶,定時噴撒霧雨,降低粉塵飄散,用一種塑膠薄膜製作的簾子,攔在門口窗戶上,房間內還有一道更薄的拉簾,材質和那個類似,有效阻隔三十米外豬舍的味道,並不覺得氣悶。
祝老爹的治療方案是以中藥方劑結合針灸為主,兩個怪胎設計針灸經絡路線,等包文春每天早晚八點過來施針。
祝老爹和祝媽媽被女兒帶到客房住下,洗浴一番後,訂做了幾套新衣服,又叫人給理了頭發,正式住了下來。祝老爹被禁止乾活,除了一天要紮一遍針,其餘時間就是到處轉著看。阿繡也不叫他接近孩子,擔心那病傳染。隻有祝媽,還是能說會道愛勞動,跟著幾個菜農,在大棚裡拾掇青菜。
祝道鳳的到來,給劉靜帶來福音,都是不上學的遭遇,兩人很快就達成共識,共同承擔帶孩子的任務來。隻是,劉靜得到包文春和阿繡嫂子的警告,人家父母來了,胡說八道的後果她也明白,對於祝道鳳打聽追問這六七個孩子的來曆,父母是誰,就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名堂,顛三倒四的胡亂裝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