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再度響起,聲音比之前要打了數倍。
李青即便是再度憑借靈巧的身法避開,卻也被擦中了胳膊,鮮血迅速湧了出來。
距離太近是一個原因,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這次的子彈不同以往。這發特質的子彈在擦過李青之後,正好打在了身後一名保鏢的‘胸’膛上,瞬間炸開了一個恐怖的血‘洞’,連內臟都滾落了出來。四周那些保鏢的臉‘色’陡然泛起一陣蒼白,急急忙忙向後退卻,生怕再度‘波’及到自己。
李賢臉‘色’鐵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微微顫抖,手中那‘挺’重型機槍的槍口還在冒著煙。
“夠了,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狠狠咬著牙,李賢一字一頓的說道。
李青的一番話,無疑觸動了李賢心頭始終無法愈合的傷疤,也徹底的打‘亂’了他的心境。
在李家這種大家族之中,再也沒有比“血統”兩個字更能傷人的利器了。
李青挑著眉‘毛’打量了李賢一番“麵具終於被撕下來了麼?見到你這幅樣子,還真是難得呢。”
“給我十年時間,我會證明,我是李家最合適的繼承人。”
李青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我並不懷疑,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不過你貌似沒有十年時間了。”
“不是我沒有時間,是你看不到那一天了。”李賢盯住李青的傷口,突然裂開嘴角笑了起來,“我能傷了你,我也就能殺了你!”
說著李賢猛地向後一退,口中一聲斷喝“開槍!開槍!”
一陣嗆人的煙霧突然騰起,紛‘亂’的槍聲伴隨著慘叫聲在李家上空回‘蕩’,遠遠的傳遞出去。
李家後園的臨水小榭。
李奇誌倒茶的手微微一顫,茶水自杯中溢出了少許。
“家主。”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趕忙湊過來幫他捏住了茶壺。
“我沒事。”李奇誌緩緩搖了搖頭,將紫砂壺輕輕放在木案上,坐了回去。抬起頭向著四麵掃視了一番,視線在十幾名年邁的老人臉上掠過,李奇誌輕輕歎了口氣“年輕人都跑出去瘋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坐在這裡等死。”
“家主,剛剛外麵的槍聲”
李奇誌一擺手“我什麼也不知道,咱們都老了,已經管不得小輩的事情了。你們在座這些人的後輩,又偏幫李青的,有偏幫李賢的,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無論怎樣,今天誰死誰生,都是聽天由命。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四周這些老人,都是一陣唏噓。
外麵依然有槍聲傳來,顯然李家的族人內部已經動上手了。
“家主,這麼多年的傳言你應該也聽到了,有人說李賢不是元武的親生骨‘肉’,你是什麼意思?”
“嗬嗬。”李奇誌冷笑了一聲,抬眼看向這名說話的老人,“六弟啊,賢兒不是又能如何?難不成你也打算將他做掉,然後換你孫子來坐家主的位置?”
“你這話說的太過了,我哪是那個意思啊。咱們李家立世二百餘年,向來尊卑有彆,傳承有序,再者說我家那幾個娃子也不是這塊料,我還乾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管是誰,要真有那個本事,我倒是也並不反對。”李奇誌淡淡的說道,“主脈這一支香火要斷了,你們這些旁脈倒也還算鼎盛嘛。除了分布在各地的小輩,單單是現在聚集在李家公館的年輕人,就有十五六個吧。不過他們有沒有這個福分,也得看外麵這一仗打完,還能不能活下來再說。”
“至於賢兒的身份嘛,你們根本不用疑慮。等到外麵的槍聲停了,如果青兒贏了,那李賢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野種。如果賢兒贏了嘛,李青就是李家的叛徒。你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早就是明眼人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說。”
李奇誌倒是一片坦然,不過那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的手指,又似乎並沒有那般平靜。
頓了一下,李奇誌突然間歎了一口氣“終究是我的不對啊,活到我這把年紀,太不容易了。耄耋之年,本應該是幸事,不過放在李家,卻生生斷了一代人。我當年要是早早的退下來,將家業‘交’到元文手裡,也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多變故了。”
屋子裡一片肅然,李奇誌傾下身子,從桌子上撿起那杯茶來輕輕啜了一口,然後重新抬起頭來“今天是我將你們叫到這裡來的,一會兒誰第一個來開‘門’,他就是李家未來的家主。是青兒,還是賢兒,大家一起做個見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