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死了?”伸手在紀斌胸口抹了抹,發覺心跳還很強烈,李青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老老實實躺著,會有人來救你的。”李青扔下這麼一句話,又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輕咳了兩聲,這才邁開步子離去。
踏著滿地的狼藉,李青在還沒有散儘的灰黑色煙霧之中漸行漸遠,身影越來越模糊。
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將時間稍微向前推移一些,下午三點五十分。
僵持了將近四個小時之久的陳家終於表示願意投降,並接受軍方提出的一切條件。
看著之前走進陳家公館賀喜的賓客一個個從敞開的大門之中走出來,齊寬的臉頰上揚起了嘲諷的笑容“這幫家夥,以後應該老實了。想要跑來拍個馬屁,結果差一點兒將命搭上。”
站在齊寬身邊的男人從麵相上看不及四十,一身筆挺軍裝,眉毛很粗,相貌威嚴。他同齊寬並排站在一起,從麵容上看有不少相似之處,即便是不相識的人也能夠聯想到,這二位應該是親兄弟。
齊寬的哥哥,臨港狼軍最高指揮,齊征。
聽到弟弟的話,齊征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泛起了笑意“狗總是改不了的壞習慣,更何況這還是一群散養的野狗,不經過,連誰是他們的主子都不知道。”
“哎呦,我還以為齊家人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沒想到你打起比方來還這麼貼切呢。”
齊征身子一僵,驀地回過頭來便看到私談過後的謝雨煙和鐘若曦正一道走過來,敲將自己的後一句話聽得真切。
臉色有些尷尬,齊征不好意思的乾笑了一聲“謝秀,你彆往心裡去,我對天發誓,這話可絕不是在說你啊。你這身份,和那群小魚小蝦可不在一個層次上。”
“彆解釋,越解釋越讓我覺得你是在罵我。”謝雨煙淡淡的說道,微微抬起下巴,緊緊盯著不斷從陳家之中走出來的賓客。
“還有多少人?”鐘若曦好似全然沒聽到幾個人之前的對話一般,冷聲問道。
即便是身為狼軍的最高長官,齊征麵對鐘若曦還是相當小心,老老實實的回答“這次到陳家賀喜的賓客有很多,不過依目前的情形來看,再有幾分鐘也全都出來了。”
“嗯。”鐘若曦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陳家人還沒有出來麼?”
“出來了一個。”齊征衝著齊寬使了個眼色,而後者則是向著距離很遠外的一輛警車指了指。
謝雨煙微微眯起了美眸“那是”
“陳鴻明。”齊寬意味深長的說道,然後從懷裡掏出打火機想要把煙點上,被身邊的齊征一瞪眼,又連忙塞了回去。
謝雨煙怔了一下,旋即冷笑了起來“陳學儒倒是聰明的很,可再聰明的人,也終究毀在了一個傻兒子手裡。”
“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謝雨煙看了一眼鐘若曦,輕聲問道,“陳家這麼多人,處理起來相當麻煩啊。陳學儒早年曾到燕京遊學,在那方麵有很複雜的關係網,即便是搞出了個軍火案,你們也不見得就能搬得倒他。”
“謝秀多慮了。”齊寬笑嗬嗬的說道,“隻有死人才不會惹麻煩,我們已經想好了最穩妥的辦法。既然都下了這麼大的功夫,陳家這一次就彆想翻身了。”
“哦?看來沒有參與你們的計劃,真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呢。”謝雨煙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說道。
“長官!”一名年輕軍官跑了過來,向著齊征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人質已經全部疏散完畢!”
“好。”齊征高興的咧開了嘴角,兩手背在身後,沉聲吩咐“看住大門,不要讓陳家人出來!”
“是!”軍官應下,轉身又跑了回去,開始布置任務。
謝雨煙的臉色微微一變,眸光在身邊其餘三個人身上掃了掃,發覺他們沒有絲毫意外之色,當即神色再度緩和下來,笑吟吟的道“怎麼?你這是要效仿戰國時的李兌和公子成,將趙武靈王活活餓死的裡麵麼?”
齊征微微一笑“我手下這麼多兵都要吃飯睡覺,可沒有那份耐心陪他們耗著。謝秀,我這裡還有一個變數,也是我們最大的底牌。”
“底牌?能擔得起這兩個字的,想必不是簡單人了。”謝雨煙幽幽說道,單從她說話的語氣和麵部表情,又似乎對此絲毫不感興趣一樣。
齊寬心性終究不如他哥哥沉穩,在一邊又犯了煙癮,憋得有點兒抓耳撓腮“謝秀,你想一想,還有誰沒有出來,不就全明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