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冷笑了一聲“這裡的人走出去,也會變成西裝革履的衣冠禽獸,你所看到的隻不過是沒有隱藏的肮臟。”
“也許你是對的,可顯得太自以為是了。”女子微微頷首,“我聽說自以為是的人,全都活不長。”
“沒錯,上次差一點兒死在你手上。”李青半開玩笑的說道,但氣氛反而是緊繃了起來,並沒有絲毫緩和。
女子輕輕抿了抿嘴唇,帶著李青走上了一座小樓,樓梯兩邊的扶手鏽跡斑斑,木板釘成的樓梯踩上去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
沿著充滿腐朽味道的走廊向裡去,一側是掛著殘碎玻璃的窗子,另外一側則是一間間單身公寓似的屋子。
李青見一間屋子房門緊鎖,隱隱有燈光從門上的玻璃窗子透出來,禁不住向裡麵張望了一眼。女子在一邊適時說道“不用看了,裡麵的人已經死了。”
“死了?”李青張了張嘴,“你做的?”
“嗯,他想占我便宜。這些臭男人倒是蠻可愛的,就是太自不量力了。”
眼角抽搐了一下,李青沉聲問道“就沒有人發現麼?”
“估計過幾天就發現了吧。”女子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我新找的住處,也許明天,或者後天我就會離開,換下一個住處。在同一個地方呆久了是件很煩的事情,除非你能不斷遇到不同的人。”
“哦,對了,還有這一間。”女子說著又想身側的一間屋子指了指,“也死了。”
李青嘴巴一歪“他也想占你便宜?”
“沒有,他喝醉了酒,吵得我心煩。”
“想要殺人,總能找出理由來。”李青在走廊儘頭停了下來,盯著這條長長的昏暗走廊,以及對麵美的近乎妖異的女人,“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腐屍味道,有人死亡時間超過三天了吧?這條走廊裡還有活人麼?”
唇角微微上揚,女子越過李青,在走廊儘頭的一扇房門前停了下來“沒有了,據說房主會在每個月十五號收租,我這間屋子的房客告訴我的,所以我得在那之前離開,要不然隻能是連他們也殺了。”
“這是港北最陰暗的角落,在這裡住了一些外界看來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你才會這麼快活。警方遲早會發現,他們並不如同你想象的那麼弱不禁風。”李青凝視著女子的背影,“你來自哪裡?”
伸手旋開房門,女子扭過頭來衝著李青燦然一笑“不進來坐坐麼。”
一縷昏黃的燈光從半開的房門裡傾瀉出來,李青隻覺得渾身泛冷,麵前女子的所作所為看似冷靜,實則已經瘋狂到了極致。在她身上,李青看到了對生命的絕對漠視,那是即便自己做了多年殺手,依然不曾具備的所謂職業素質。
猶豫了一下,李青還是隨著女子走進了屋子。
房間很小,正中央放了一張油漆剝落的圓桌,後麵是臟兮兮的床榻。生活用品雜亂的堆放著,牆角還有一口電飯鍋和沒刷的碗筷。
沒有衛生間,沒有廚房,更加不可能有客廳,屋子的布局就是如此的局限而促狹。
李青丟失的那個金屬匣子,此刻就端端正正的放在圓桌正中間,在它一側的斑駁桌麵上,還鋪展著一張完整剝落的男人麵皮。
看到李青鐵青下來的臉色,女子輕笑了幾聲“是這間屋子的租客,他大概以為每一個隨他回家的女人都想和他上床。”
深吸了一口氣,李青極力不去看那張剝離的猙獰麵皮,而是將目光傾注在那張精致無暇的俏美臉頰上。在燈光的映襯之下,似乎更顯得妖異了幾分。
“我有點兒懷疑,你這張臉皮下,會不會是一個男人。”
“嗬嗬,這個想法好有趣呢。”女子的笑容很天真,使人絲毫聯想不到她的可怕行徑,“你要不要驗證一下?”
“驗證什麼?”
女子在塑料椅子上坐下來,向著李青展露出了一條完美的身體曲線“驗證一下,我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記得上次在停車場驗證過了,如果你不是太監,應該會是一個女人。但會不會是幾十歲的老妖婆,我可說不準。”李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然後手指輕輕按在了金屬匣子上,“我的時間不多,不打算一直說廢話。”
饒有興致的盯著李青,女子晃了晃兩條修長的,輕輕問道“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