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街麵上,每一塊磚,每一粒沙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李青同馮玉成並排向前走,好一會兒功夫,誰都沒有說話。
“你沒事吧?”李青忽然開口。
“沒事。”馮玉成搖搖頭,“我本來想給楊迅留點兒念想,秦武朝手太快…”
李青苦笑著搖頭“你要是故意受傷,楊迅不會領情,他那副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
馮玉成輕輕歎了口氣“真好啊,又找到了一個。不管怎麼說,莫力還活著,這就很好了。我這些年特彆擔心他,生怕他也像徐新一樣…”
身子微微一頓,李青停下了腳步“有些東西,是需要自己學會的。隻不過我們付出的代價都太大,咱們這支隊,永遠都聚不齊了。”
馮玉成點了點頭,兩個人又繼續向前走,過了一會兒,他又突然開口“楊迅…這次該歸隊了吧?”
偏過頭看著馮玉成,李青笑問道“你真的能放下麼?”
眉頭微微蹙起,馮玉成猶豫半晌,堅定的點頭“我知道,楊迅叛出血骷髏的時候,是你有意放了他。”
“嗬嗬。”嘴角微掀,李青輕笑了一聲,“你能放下,他就應該也能放下了。”
三個小時過後,四季客店的大廳之中。
八張單人床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屋子裡,使得原本就不寬敞的大廳更顯得促狹。而門外的院子裡,則堆滿了為了節省空間,從大廳中搬出去的東西。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錢黎明特地讓人加了燈火,使得屋子裡一片通亮。
“十一點宵禁。”躺在床上的鄧師低頭看了看手表,“還有兩個小時。”
秦武朝環顧了一下整間屋子“老錢,你沒覺得…有點兒彆扭麼?這要是巡防隊闖進來,直接就抓咱們一個聚眾銀亂。”
錢黎明正專心致誌盯著給自己揉腳的隴西姑娘,聽到秦武朝的話,連忙抬手抹了抹口水,抬起頭來沒好氣的道“咱就是擺張床,找人按摩放鬆一下,順便兄弟幾個湊在一起嘮嘮,怎麼到你這裡就這麼齷齪呢?”
“靠,你倒裝起正人君子來了。”秦武朝翻了個白眼兒。
“是你想的太惡心。”錢黎明不依不饒,伸手指著給自己按摩的姑娘,義正詞嚴的道“你剛剛的話,是對人家姑娘的不尊重,必須做出嚴肅檢討。我找的都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出來賺的是乾淨錢,沒有你所說的那種特殊服務,是不是?姑娘?”
那姑娘生得也頗有些姿色,聽到問話,將錢黎明的腳抱在胸前,千嬌百媚的橫了他一眼“老板要是喜歡,倒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那姑娘又掃了其他幾個姐妹一眼“不過得換個地方嘛,如果非要在這裡,老板您可得加錢,畢竟你們這麼多人呢,姐妹們伺候起來累得慌…”
“呃…”錢黎明滿腦門子黑線,在秦武朝的譏笑聲中,悶聲不語。
“老板你咋個不說話啦?哎呦,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該死該死,您可千萬彆介意,世道不好,誰都想混口飯吃嘛。”
錢黎明黑著臉道“我給你們付三倍的錢,從現在開始,一句話都不準說。”
那姑娘同其他幾個姐妹對了一眼,美滋滋的低下頭去,專心按摩,真就是一聲也不吭了。
鄧師將枕頭墊在身下,笑道“老錢,你剛剛還瞅著人家姑娘流口水,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怎麼反倒是軟了?你該不會是…”
“你知道個屁啊。”錢黎明嘟嚷道,“得不到的東西,才讓人心癢癢。能輕鬆到手的,就不吸引人了。”
“犯賤。”文揚撇了撇嘴,在床上翻了個身,“不用按了,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你歇著吧。”
鄧師微微抬起上身,看了看悶著頭睡覺的李青,又瞥了馮玉成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秦武朝一臉奇怪“你神經病啊?這屋子裡有什麼好笑的東西麼?”
鄧師笑的整個人蜷縮如蝦米,伸出手指了指馮玉成“你看副隊,你看副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