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那排農房後麵的院子,黃靖源一抬頭,見釘在院子正中央的立柱上,綁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他的頭垂下來,下巴抵到胸口,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仍然活著。
穀阿莫背手站在院子裡,盯著黃靖源開始講話,翻譯官連忙在一邊將西隆語翻譯成國語,講給黃靖源聽“穀阿莫師長感謝長官來西隆幫忙。”
“穀阿莫師長說,這個人是在沙坪一個據點遭遇偷襲時抓到的,好像是個啞巴。因為他用儘了辦法,也沒有讓他開口說一個字。他想讓長官幫忙辨認一下,是不是隴西軍的人。”
黃靖源笑了,連連擺手“隴西軍從來沒有派遣行動隊偷襲沙坪據點,這絕對不可能是我們的人,不用辨認了。我聽說西隆的宗教紛爭很嚴重,有不少民間武裝自發組織起來,甚至會襲擊軍隊,建議穀阿莫師長還是從這方麵著手,先將自己身上的虱子摘乾淨。”
翻譯官將黃靖源的話翻譯過去,穀阿莫當即瞪了黃靖源一眼,然後又開了口。
“穀阿莫師長請長官走到他身邊去。”
“跟我來這套…”黃靖源臉色微微一變,旋即邁開步子,笑嗬嗬的走到了穀阿莫身邊。
大胡子師長穀阿莫看看黃靖源,又看了看綁在立柱上渾身是血的男子,衝著手下人使了個眼色。
有士兵拎了一桶冷水過來,直接潑在了男子臉上,後者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蘇醒了過來。
穀阿莫輕輕咧開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黃靖源。
翻譯官緊跟在黃靖源後麵,低聲翻譯“他問長官當真不認識這個人麼?”
黃靖源微抬起頭,同立柱上那名男子的視線交織了一下,旋即垂下眼簾,笑著搖了搖頭,隻不過此刻臉頰的笑容,卻莫名顯得有些僵硬。
穀阿莫笑著點頭,然後拔出腰間的手槍上了膛,一邊嘰哩哇啦說著話,一邊遞給了黃靖源。
“穀阿莫師長說,既然隴西軍派長官來幫忙,那就先幫他解決一下戰俘。”
黃靖源眉梢微微一挑,冷眼盯著穀阿莫,並沒有去接手槍“你告訴這個癟三兒,我是軍人,不是劊子手。”
翻譯官將黃靖源的話翻譯了,然後又道“他說,如果長官不按他說的去做,就請我們回去,他無法相信我們。”
黃靖源一瞪眼“媽的,老子還給他慣出毛病來了!回去就回去,誰特麼稀罕!”
一轉身,黃靖源微抬頭正看到參謀長緊蹙著眉頭,衝著他微微搖頭。
黃靖源怔了一下,他心中也相當清楚,秦振宇這次派他深入西隆,可不僅僅是向國際社會表個態度那麼簡單。究其根本,還是為了鐘若曦!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四十九軍軍長黃靖源都要在這裡接應鐘若曦,將她平安帶回隴西。而且二十四小時的時限眨眼便到,黃靖源也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黃靖源忽然大笑了起來,轉過身徑自接過穀阿莫手裡的槍,向前踏了兩步,將槍口抵在了男子的胸口。
黃靖源盯著那張年輕卻滿是鮮血的臉頰,空出的那隻手摸了摸他身上的鮮血,眼角一陣劇烈的抽搐。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但那名年輕男子卻好似突然頓悟了一樣,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隴西軍會記住你,四十九軍會記住你,我黃靖源也會記住你…”黃靖源心下默念,猛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那顆年輕的心臟終於停止了跳躍。
天空陰沉沉,一切都歸於平靜。
轉過身來,黃靖源咧了咧嘴角,將那柄手槍拍在了穀阿莫的手裡“我方已經表露了足夠的誠意,針對此事事件,希望能幫得上忙,消除雙方誤解。”
穀阿莫聽翻譯官將黃靖源的話翻譯給自己聽,而後點點頭,將槍收回去,拍了拍黃靖源的肩膀,說了一句話,然後走進了屋子。
防禦高低聲道“穀阿莫師長說,他很需要長官的幫助,請長官以及長官的智囊團隨他去會議室,商量一下應對方案。”
黃靖源的臉色隱隱有些泛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