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盯著那道身影,挑了挑眉毛“這是?”
“紮西老爹嘛,客族寨子的那位老人家。”鄧師笑嗬嗬的一挑大拇指,“老爹對這一帶熟得很,要不是他帶路,我們絕對找不到這裡來。”
紮西老爹?李青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那不是彩雲的爺爺麼?可是他怎麼同鄧師和文揚在一起呢?李青滿心的疑問,可他現在心裡還在惦念著古月,也沒心思問問題。
幾分鐘過後,小船緩緩的靠近岸邊。李青跳下船,涉水走到岸上將古月抱起來,重新返回了船上。
鄧師點亮煤油燈,從船篷裡找了兩件衣服,交到李青手上“你們渾身都濕透了,先把衣服換了。我和文揚在船頭點火,給你們準備點兒吃的。藥箱在櫃子上,你一進去就能看到,先把傷口簡單處理一下。”
“嗯。”李青應了一聲。鄧師交待完就鑽出了船篷,隨手將簾子放了下來。
船篷裡隻剩下了古月和李青兩個人,四目相對,都覺得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有點兒太虛幻了。
“還真是峰回路轉呢。”沉默了許久,李青才乾笑了一聲說道。
古月則是一臉的茫然“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青聳了聳肩“我還沒來得及問呢,先把衣服換了吧,我給你將傷口處理一下,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李青說罷,將船篷裡的油燈熄了。兩個人混到這一步,彼此之間也都談不上什麼避諱。就在黑暗中直接默默的轉過身,將濕淋淋的衣服換了下來。
“換完衣服了麼?”李青低聲問道。
“嗯。”
聽到古月應了一聲,李青才重新劃著火柴,將煤油燈再度點燃。然後拽過藥箱,在古月的傷口上上了藥,簡單的貼了幾層紗布。
柔和的光線下,古月精致的臉頰光滑恬靜,一絲絲暖意也逐漸回歸李青的身體。
“大哥。”文揚在外麵輕輕叫了一聲。
“啊,進來吧。”
李青話音落下,文揚已經掀開簾子走進了船篷,將一小鍋熱氣騰騰的麵糊粥端了進來。
這可並不算得上是什麼好東西,但對於曆儘艱辛的李青和古月來說,一聞到這股子麵香味兒,當即連骨頭都要酥掉了。
“先吃點兒東西。”文揚看到李青沒事,蒼白的臉頰上儘是釋然之色,“我還得到前麵守著,擔心晚上不太平,一會兒讓鄧師過來。”
說完這番話,文揚就退了出去。又過了五六分鐘的功夫,鄧師在船篷外將濕淋淋的蓑衣脫下,笑嗬嗬的鑽了進來。
“暖和點兒沒有?”鄧師說話間,將四枚用毛巾裹著的煮雞蛋放在了李青麵前的小桌子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李青心裡安穩下來,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鄧師盯著煤油燈上搖曳的火苗,笑道“你們一邊吃,一邊聽我說。”
“嗯。”李青點頭,拿起一個還燙手的雞蛋在桌沿兒上敲了敲,輕輕剝開蛋皮,將白嫩的雞蛋放到古月的碗裡。
盯著那張俏美的臉頰,李青滿眼寵溺“慢點兒吃,小心燙。”
“要你管。”古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輕輕皺了皺瓊鼻。
鄧師察覺到了兩個人之間那有點兒微妙的氣氛,當下便覺得自己在這裡有點兒多餘,不過還是厚著臉皮,清了清嗓子說道“同你分開之後,我們加快速度,一路沿著瑤河上遊前進。在獅子口同四十九軍的接應部隊彙合,當天淩晨翻越第七步兵旅駐地,早晨六點左右抵達了沙坪。”
“我們在沙坪等了沒多久,黃靖源的車隊就到了。傷員被黃軍長帶走,我和文揚自願留下來,打算在沙坪接應你回隴西。”鄧師苦笑了一聲,“結果我們等了將近半個月,一點兒關於你的消息都沒有,那個時候就覺得你的處境應該是相當危險了。沒有辦法,我們隻好先折回隴西,去找兄弟們商議對策。幾個人湊在一起琢磨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從老錢的隊伍裡再選出一批人,偷偷潛入西隆尋找你的下落,雖然我也知道憑那群兵痞子的素質,不全部交待在這邊就已經不錯了…”
“就在我們已經決定下來的當天晚上,來了一個人。”鄧師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盯著李青,“謝雨煙。”
李青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同古月對視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縮“謝雨煙?”
“謝大小姐最近正在隴西找鎮藩古樓,聽說已經有了一些線索了。”鄧師拍了拍額頭,“那天晚上隨她一起來的人中,就有紮西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