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沒有多少時間和耐心,跟這種軍中的老油條打太極,磨性子,他的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
如果這個夏成德願意為自己所用,那就繼續留著他,最終把他拉到自己的這邊來。
如果這個夏成德始終違逆自己,不願為自己所用,那就沒必要再留著他了,隨便尋個機會就能把他乾掉,然後收編了他的隊伍。
一切都取決於下夏成德本人是不是開眼,是不是識時務。
包括對待呂品奇,楊振也是這樣的態度,若是願意合作,就留著用你,不願意合作,就拉倒,在大戰來臨之前一定把你乾掉,免得壞了大事。
所以,這些天來,楊振也沒有單獨約見夏成德,也沒有單獨約見呂品奇,他就是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
不過觀察的結果,卻讓楊振多少鬆了一口氣。
在那次軍議上一直與楊振的意見不合的夏成德,在軍議之後,卻沒有頂著楊振的決策不乾,而是基本執行了楊振的決策意圖。
夏成德參考了楊振在先遣營的做法,也將自己的部下變成了四隊,先是優中選優,精心篩選出了三百騎兵,將自己的兒子夏舒和一批心腹家丁安排進去,搞出了一支精銳的中軍馬隊。
並且集中了他自己手裡幾乎所有最好的資源,比如甲具,刀槍,弓弩,火器三眼銃,優先裝備了這一支精銳馬隊。
然後,他又從剩下落選馬隊的那些人中,選出了四百還算身強力壯的青壯士卒,搞出了兩支步兵——一支二百人的長槍手隊,一支二百人的刀盾手隊。
最後,挑選剩下的所有老弱,大概有四百多人,統統編入了輜重雜役隊,讓這些人一方麵做備兵,一方麵乾雜活。
這些日子以來,夏成德所部輜重雜役軍卒,已經開始分批被派到西門外的城牆下麵,輪流乾起了開荒耕作的屯墾活計。
夏成德所部揀選剩下的這些專司打雜屯墾的營中老弱,每天裡早上出城,日出而作,傍晚入城,回營歇息,一切仍行軍法,倒也井然有序。
從夏成德的這些做法來看,這個人倒也不是一味的糊塗。
相反,他骨子裡還是一個精明人,知道楊振這個分門彆類、編配卒伍的編組法,實際上對他有利。
與此同時,鬆山城裡另一支歸屬楊振這個鬆山團練總兵官節製指揮的隊伍,即參將呂品奇的人馬,卻是照搬了楊振在先遣營的編組之法。
除了擲彈兵隊以外,什麼馬隊、火槍隊、炮隊一個不少,包括編選剩下的老弱傷殘,也一股腦兒地編組了輜重雜役隊。
誰是戰兵,誰是備兵,誰負責戰時攻守,誰打理輜重雜役,全都分派得清清楚楚。
鬆山守衛戰過後,原本隻剩下了八百多人的呂品奇所部,在這次重新編組之後,很快就結束了之前的混亂局麵,
夏成德和呂品奇部下的這些情況,都通過金士俊這個聯絡官,傳到了楊振這裡。
正是因為這這一點,楊振覺得這兩個人尚可使用,所以迎了袁進進城之後,他才會派了人,也把夏成德、呂品奇一並請了過來。
此時聽見夏成德的這番問話,楊振先是拿眼看著他,看了片刻之後,對他說道“沒錯!就是這幾天的工夫了!
“至於派誰去,多少人去,誰人領軍,去向哪裡,過得幾日,該明白的自然明白!當然了,如果夏老兄有意加入,楊某將不勝欣喜歡迎之至!”
這個意思也很明確了,就是說該知道的人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瞎打聽了。
同時,楊振也表示了歡迎夏成德加入自己的意思,隻要加入了自己出擊敵後的隊伍,所有的問題自然會有答案。
“總兵大人不要誤會!渡海繞道,偷襲敵後,末將雖然沒有做過,但想來有了袁參將水師的相助,這麼做即便不能建功,也必能全身而退!所以,末將現在並不反對!
“末將方才的意思是想問,總兵大人你是否要親自率隊前往?!若是大人親自率隊出擊的話,那麼大人不在期間,鬆山城的防務該當以誰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