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振已經完全掌控了鬆山城的情況下,這樣一個風險,可不是誰都能夠承擔得了的。
如果有人敢於這麼做,到了那時候,楊振也完全不介意殺他幾個,給新設的協理營務處立威,同時將鬆山城裡的隱患提前清除乾淨。
在他兩世為人的記憶裡,楊振很清楚,遼西剩下來的這幾座城池,幾乎沒有一座是被滿清的大軍真正靠著一刀一槍攻克下來的。
鬆山城不是,錦州城不是,杏山城也不是,包括大明朝苦心經營了多少年的寧遠城都不是被滿清軍隊打下來的,而是被吳三桂自己放棄,自己燒毀的。
至於號稱天下第一關的山海關,那就是更是如此了,若是真叫滿韃子一座城一座城地去打,那麼彆說崇禎十七年他們進不了山海關,就是在給他們十年時間,他們也不一定打得下來。
當年一座襄陽城擋了蒙古鐵騎多少年,以山海關的地勢,以山海關的城防,難道還比不上當年的襄陽城嗎?!
然而許多事,壞就壞在自己人的手裡了,鬆山城是夏成德開門投降的,杏山城是呂品奇開門投降的,錦州城是祖大壽開門投降的。
而山海關更是吳三桂自己開門揖盜,親自請了多爾袞率領大軍入關的。
甚至就是大明朝的京師,不也是那些奉旨負責守城的太監大臣們開門揖盜,請了李自成及其大順軍進去的嗎?!
眼下,楊振叫祖克勇帶了自己的人馬到娘娘宮,叫徐昌永帶了麾下的東蒙雜兵到乳峰崗去,不能說沒有這樣的考慮。
可是如果,夏成德與呂品奇到了眼下這個局麵,還對自己有二心,那就彆怪楊振要好好清理清理鬆山城的各路人馬了。
他一直想找機會,隻是沒有得著恰當的時機。
如今自己先遣營的人馬士卒,不管是數量,還會質量,都已經超過了夏成德和呂品奇部的人馬,而且又有著出擊敵後大勝而歸造就的大勢,如果有誰不開眼,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本來憑著夏成德這一次的表現,楊振就應該痛下殺手,直接乾掉他。
這麼做,遼東巡撫方一藻那裡也不會說什麼,一定會替他繼續擔待著,畢竟夏成德的小動作,差點讓遼東巡撫也翻了船。
至於楊振手下先遣營的將士,那就不用說了,肯定會支持他這麼做。
可惜的是,他一個現代人,終究下不了那樣無毒不丈夫的決心,看夏成德一副誠心歸附的表現,給了他一個投效的機會。
而這一次,讓協理營務處統計核查各部人馬實力,又是對各部將領的一次直接檢驗,也是對剛剛表示歸附效力的夏成德的一次檢驗。
如果這一次統計各部實力,他虛報或者隱瞞情況,或者站出來當頭挑事兒,那麼楊振就決不會再跟他客氣下去了。
到時候把他叫到總兵府來,或者自己帶領火槍隊直入其營,將他一槍擊斃,然後再定他一個不聽號令、詐功冒賞之罪,鬆山城蕭牆之內的隱患也就徹底根除了。
與此同時,交給協理營務處的第一個任務,也有考察這幾個新入職的小將的意思,看看他們倒了協理營務處以後,立場,態度,能力,手腕,過不過關。
若是過關了,那才能交辦更重要的事情,若是不過關,那麼立刻打回去,再重新挑選。
尤其是李吉這個前縣衙馬快班頭,楊振特意把李吉從金士俊的手底下挑出來,放到協理營務處,當然也不會是叫他隻做統計各部實力這個事情。
楊振實際上想叫他做的,正是他自己衙門出身最擅長的偵緝刺探、巡捕細作、拘禁刑訊之類的拿手好戲。
然而,這樣的事情,於楊振而言,於鬆山城而言,都是至關緊要的事情,人選自然要慎之又慎。
但是對於李吉這個人,楊振卻又不敢驟然完全信任,所以,眼下就先放到協理營務處試一試,看一看。
如果可用,那就再單獨把他拎出來,另外設立一個直接聽命於楊振本人的偵緝或者稽查機構,那之後他就可以放心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