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旦動手了,就要速戰速決,但是也不要一味濫殺,對於商隊的東主或者掌櫃管事之類的人物,投降的不殺,能留活口的話,儘量要留活口!”
範毓棟雖然死了,但是範毓棟說的一些話卻啟發了楊振,若是這些商行商隊的東主、少東主、掌櫃管事們的命,能換取一些贖金,那也未嘗不可。
這些事情自己的官方身份自是做不了,但是老炮頭、青山好或者草上飛胡圖格他們,卻是正好做得,而且這麼做也正是他們的老本行兼拿手好戲啊!
楊振吩咐完畢,張臣點頭答應了,然後招呼上張國淦,迅速下了小山坡,到了小山坡後麵的開闊地帶,兩個人點齊火槍隊左右翼的人馬,當即傳令人人荷槍實彈,隨後上馬呼嘯而去。
自從他們離開之後,楊振就一邊時不時地站起來眺望老花河的西岸,一邊留心細聽東北方向的動靜,唯恐他們趕巧就在商隊的大批車馬駝隊抵達的時候被迫動手,而且動用火槍。
一旦叮叮咣咣槍聲大作,讓商隊的人馬聽見了老花河東岸的火槍聲響,那可就不太好了。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楊振剛看到被派出去利用自己的地聽本事探聽周邊地麵震動的阿杜親從山坡下正前方的一塊窪地裡跳起來,一邊拚命揮手一邊往回跑,他同時就又聽見東北方向砰砰砰砰地響起了一陣沉悶而且密集的火槍聲響。
不過,讓楊振感到欣慰的是,等阿杜親跑回來報告了他趴在地上聽到的大隊車馬響動之後,又過了一陣子,陰金河以南和老花河以西的地麵上,才快速出現了一支充當開路前哨的馬隊。
又過了一會兒,這支開路前哨的馬隊後麵,才有漸漸地出現了黑壓壓一片而且一直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
再過了一會兒,老花河西岸刮過來的風中開始隱隱傳來了人歡馬叫車輪滾滾的聲音,等待已久的張家口商隊終於在老花河西岸的地平線上了。
楊振想了想,之前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了,看來老花河西岸商隊的開路前哨人馬,並沒有聽見老花河東岸數裡之外的火槍聲響。
方才雙方之間的距離,怎麼也有十幾裡遠了,中間不僅隔著一條老花河,而且對方又是沿著陰金河往東走,此時草原上的風向又是從西往東刮。
楊振他們所在的位置,大概居於雙方之間更加靠近祖克勇和張臣他們行動的地方,他自己側耳細聽聽見的槍聲都有點沉悶,有點飄忽,估計對方車馬駝隊人聲鼎沸,應當是聽不到的。
楊振見對方的大隊車馬已經到來,立刻傳令在小山坡上隱蔽待敵已久的自家人馬做好戰鬥的準備,然後繼續密切關注著對岸的動靜。
眼看著老花河西岸的商隊前哨開路馬隊已經接近了河口地帶,而祖克勇、張臣他們卻仍舊沒有消息,楊振的心情再次揪了起來。
雖然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兩世為人的他已經經曆了許多生死關頭大風大浪的考驗,可是每每到了如同眼前這樣的重要時刻,他仍然忍不住患得患失甚至是提心吊膽。
畢竟,眼前的這次行動能否成功,甚至說能夠取得全功,然後全身而退,對他而言,對他統帶的鬆山官軍的未來而言,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看著西邊的大隊車馬越來越接近陰金河注入老花河的河口地帶,楊振不由自主地又屏住了呼吸。
就在這個時候,自從聽見東北方向傳來的槍聲之後一直留神身後的李祿,突然湊近了楊振身邊,略帶興奮地說道
“大人!祖副將他們回來了!該是得手了!”
楊振急忙轉身,扒開一叢灌木,果然看見山坡東方的原野上一大隊人馬快速奔來,那身白色的衣甲在夕陽光下依然醒目。
隔著一道上坡,又隔著一條老花河,對麵又正人歡馬叫喧鬨異常,楊振也不擔心他們聽見什麼,當即一貓腰竄了出去,往山坡東麵下方的那片窪地行去。
李祿留了潘喜繼續留守在山坡上值守,隨後跟著楊振急行。
胡圖格有樣學樣,也留了阿杜親留守在山坡上,繼續觀察老花河西邊的動靜,而他自己也貓著腰在後麵跟著下行。
楊振等人來到窪地下麵,負責在下麵看管彈藥輜重馬匹的鄧恩連忙上前接住,跟著往東去迎祖克勇、張臣等人一行。
楊振帶著人剛走出山坡環繞的那片窪地,來到東麵的開闊原野上,祖克勇、張臣等人帶著隊伍就呼嘯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