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命記!
“哦,竟然還有此事?!”
黃台吉聽了祖澤潤這話,得知楊振居然與自己這邊的漢軍將領還有這層聯係,當下心中一動,招降楊振之心越發堅定。
石廷柱之死,對黃台吉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他不僅失去了一個忠誠於他的舊漢軍係統的猛將,而且也失去了他與祖大壽、楊振之間的招撫橋梁。
當年祖大壽在大淩河城糧儘力竭,決定歸降的時候,指名道姓,點了當年在廣寧的同僚石廷柱前來洽談。
那之後,石廷柱就一直扮演著祖大壽與黃台吉之間溝通的橋梁,很多事情,都是黃台吉通過石廷柱,來與祖大壽達成默契的。
再後來,黃台吉有心想要招降楊振,走的還是石廷柱、祖大壽這條線。
現在,石廷柱死了,這條線也就斷了。
對黃台吉來說,這是一個重大損失,令他痛心的程度,不亞於那三十門重炮的損失。
但是對於是不是要繼續招降楊振,他的內心深處未嘗沒做猶豫過。
當時,黃台吉從石廷柱那裡得知,楊振已有歸附的意向,還是很高興的。
多一個能戰的奴才,可比多一個能戰的敵人要好多了。
要是招降了楊振,他黃台吉什麼也不會損失。
至多到時候他的大清國裡,再多出一個三順王或者續順公一樣的王公而已。
可是一旦如此,他卻可以一舉消除山海關外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不確定因素。
這其中的得失利弊,孰優孰劣,黃台吉還是算得很清楚的。
與此同時,正是因為石廷柱向黃台吉報告,鬆山總兵楊振已經有了歸降滿清的基本意向,黃台吉才會放心大膽地派出了豪格和多鐸的組合。
但是,結果卻造成了眼下這個局麵。
現在,對黃台吉來說,情況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彆的什麼人,相反,正是那個經由石廷柱、祖大壽與他接洽投降的楊振,從鬆山城裡悄悄出兵,走海路南下,打了多鐸的埋伏。
這個消息傳來,黃台吉在驚訝意外之餘,那顆通過招降楊振從而消除遼西隱患的心,瞬間就淡了。
尤其是當豪格攻城期間被炸膛的大炮炸成了重傷的消息傳來,平時輕易不太表露情緒的黃台吉,不僅大為光火、暴跳如雷,對他一貫信任的前線大將重臣破口大罵,而且對楊振也十分記恨。
這一次前來,他讓各旗兵馬帶足了重炮,就是想要一舉破了鬆山城,徹底抹去這個禍患。
但是到了前線之後,他漸漸恢複了理智,又開始進行各種算計,於是順手招降一下,再次成為了一個選項。
儘管他知道希望很小,但他還是願意試試。
對黃台吉來說,現在兵臨城下,能夠招降楊振,那便最好,就算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若是招降不了,那就開打,左右也不過一天兩天的功夫罷了。
然而,此時,他突然聽見祖澤潤說的這番話,心中卻又生出了許多希望。
“睿親王,你可曾聽聞此事?”
續順公沈誌祥及其家族和部眾,全數編入了滿洲正白旗漢軍,這一點,黃台吉很清楚,所以聽了祖澤潤的話以後,很快就詢問起睿親王多爾袞了。
多爾袞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祖澤潤,然後回頭對黃台吉說道“並不曾聽聞。續順公沈誌祥及其所部,是在今年六月,皇上定八旗漢軍之製的時候,方才劃入臣弟旗下。
“而其時,天助兵仇氏部眾,已經叛離田莊台,為楊振所裹挾離去。是以臣弟並不知其兩家姻親。”
說到這裡,多爾袞又回頭看了看祖澤潤,輕蔑地笑了笑,說道“你祖澤潤自打投效我大清以來,因有何功而竊據高位?不過是因為你父祖大壽駐守著錦州城罷了。須知我大清從來不養閒人,皇上叫你做事,你便做事,何故推三阻四畏首畏尾?
“眼下你把此事推給沈誌祥,而沈誌祥卻不在這裡,難道叫皇上再派人千裡迢迢去金州傳了沈誌祥來?!簡直荒唐!”
一般人對多爾袞是比較忌憚或者畏懼的,但是祖澤潤卻並不怎麼畏懼。
一來,的確如同多爾袞所說,隻要祖大壽還沒有剃發結辮改旗易幟,徹底投靠到滿清這邊來,那麼祖澤潤與其他投降到了滿清這邊的祖家人,地位就比較超然,隻要不過分,至少不會丟命。
二來,祖澤潤隸屬於正黃旗漢軍旗籍,正牌主子是黃台吉,所以並不歸多爾袞這個正白旗的旗主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