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請托兵部陳本兵向聖上進言,敦促薊遼督師府,指揮遼西兵馬北上,以緩解金海鎮當麵之壓力。”
楊振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讓方光琛去做的事情,然後定定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反應。
而此時的方光琛,聽了楊振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住地點頭,顯然明白楊振的意圖所在。
方光琛見楊振在等著他的回答,當下略略想了想,說道“都督說的這兩件事,的確十分緊要。既然都督信重光琛,將此二事交光琛辦理,有些話,光琛便不能不提前跟都督稟白清楚。”
“正該如此。廷獻賢弟但有疑問,直說無妨!”
這時,就見方光琛摸著下巴上的一小把短須,沉思了片刻,說道“都督所說第一件事,十分好辦,此時海上正有季風洋流,從此地往山海關去,乘風破浪,兩日準到,而家父盼望都督之消息,早已如大旱之盼甘霖,日內必能將奏報呈送入京!
“但是第二件事麼,遼西兵馬是什麼德行,都督你也清楚,皆是無利不起早之輩。光琛建議都督這裡,還是應當早做準備,可不能把金海鎮退敵的希望,寄托在遼西兵馬的身上。”
方光琛這麼一說,在場的其他諸將也都十分認同地點頭附和。
對於方光琛以及在場諸將的意思,楊振當然明白。
祖大壽及其部下兵馬缺乏北上的勇氣和進取心,的確不大靠得住。
但是,楊振自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且他也絕不會把金海鎮退敵的希望,寄托在遼西兵馬的身上。
當下,他看了看在場的諸將,止住眾人的議論,然後轉臉對方光琛說道“賢弟你說的意思,我懂。但遼西兵馬會如何行動,你不必理會,你隻管照我說的去做即可!”
方光琛見楊振這麼說,自然不能再勸了,於是又問道“那麼,都督你打算敦促遼西兵馬北上到哪裡去呢?”
“你先去看看,或者打聽一下,看吳三桂是否已經進兵義州城。如其尚未進兵,那就督促遼西兵馬抓住機會,儘快進兵,儘快築城。”
楊振對遼西兵馬的希望,根本不在於他們能夠幫自己分擔多大的壓力,而隻在於請他們抓住滿韃子主力南下遼東半島這個機會,壯大他們自己在義州城的實力。
在原本的曆史上,崇禎十三年的三月,就是黃台吉下令多爾袞、阿巴泰等人率大軍西進大淩河上遊,整修義州城,並在義州城一帶屯墾的時間。
而這一世,這樣的事情,顯然不可能再發生了。
因為滿韃子的睿親王多爾袞和饒餘郡王阿巴泰,現如今正屯兵於複州城外。
出現了這樣的變化,黃台吉就不大可能再派人去經營西邊了,而且很可能會在西線采取守勢。
如果祖大壽及其遼西兵馬,錯過了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你去看一看,如果義州總兵吳三桂已經率軍移防進駐了義州城,那就再請薊遼督師府,抓緊向義州城增兵!
“當然了,如果吳三桂在義州城的兵馬,能夠出城越過大淩河北上,擺出一個威脅廣寧城的架勢,那就更好了!”
“都督所請——,就這些?!”
聽了楊振所說的這番話,方光琛有些不理解,心想這算哪門子救援呢,這分明是讓遼西兵馬趁機撿便宜嘛!
“就這些!如果遼西兵馬能做到這一點,將來我們金海鎮打退了東虜以後,本都督願意給他們請一個援手之功!”
祖大壽及其麾下的遼西兵馬或者說祖家軍,是什麼德行,估計在這一世,沒有誰比楊振心裡更清楚了。
但是這樣的人就沒有用了嗎?
那當然也不是。
對君子,有對君子的用法,對小人,當然也有對小人的用法。
對君子,可欺之以方,對小人,可驅之以利。
既然遼西兵馬是無利不起早的做派,那就驅之以利好了。
“明白了。如果隻是如此的話,那麼遼西兵馬也沒有任何理由推脫敷衍,則此事不難做成!”
“好!既然賢弟你願意再走一趟,那麼此事宜早不宜遲,明日一早,你就挑幾條船隻隨行,押著李率泰,儘快渡海往山海關去吧!”
“光琛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