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卑職呢?”
唯一沒被點到的王餘祐,有些慌張地說道。
“你,自然是要留守駱駝山。高遊擊揀選的一哨精壯,上了山上陣地,暫時歸你指揮!你們是此地最後一道防線,務必堅守到底!”
王餘祐聽見楊振這麼說,黑瘦的臉上一雙眼睛閃亮,看了一眼高成友,兩個人一起抱拳領命稱是。
“好了,現在就行動吧!袁總兵、胡參將,你們前往西屏山協防的弟兄,要做好被圍的準備,今夜更要多辛苦幾趟,多運一些彈藥糧草到山上。
“特彆是上山的時候要多打火把,把聲勢造大,下山的時候要熄掉火把,爭取做到無聲無息。如此這般,往返幾趟,滿韃子就會以為今日中午的船隊,也就是我們的主力,上了西屏山大營。”
說到這裡,楊振再一次看著袁進和胡長海二人,問道“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楊振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袁進和胡長海二人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兩個人相視而笑,衝著楊振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天夜裡,從駱駝山海岸到西屏山大營之間,突然由以前的寂然靜謐,變得熱鬨非凡了。
一隊接著隊的人馬,打著火把,如同長龍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從海岸處往西屏山方向進發。
這些人攜行了大量的物資,或者身背肩扛,或者騾馬馱運,人歡馬叫,好不熱鬨。
從剛入戌時,到過了子時,整整三個時辰當中,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個足有千餘人的隊伍,從海岸處往東,一路湧入到了西屏山大營之中。
前前後後,共有五個大隊的人馬,進入西屏山大營,累計多達五千餘人。
這個異乎尋常的情況,自然落入到了阿巴泰和阿濟格分彆派遣的滿韃子哨騎眼中,然後快速地報告到了多爾袞的麵前。
“好,好極了!本王不怕他楊振派來的人馬多,哼,剛好相反,他們派來的人馬越多越好!人越多,正好聚在一起一口吃個乾淨,也省得接下來還要一處一處去清剿!”
得知正有大批人馬從海上登陸,並趁著夜色,攜帶糧草彈藥等物,進駐西屏山山頂的大營,多爾袞的臉上十分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已經率軍南下潛伏在西屏山以北山嶺中的英親王阿濟格,聽了哨騎的報告以後,知道獵物已經進入了圍場,他的心中也很高興,當下笑著點頭附和說道
“正是如此!本王何時怕過南蠻子人多?殺他們,如殺土雞瓦犬而已!他們人越多,我們越好打,這就好比南蠻子所說的,畢其功於一役!哈哈哈哈……”
睿親王多爾袞與其同母兄長英親王阿濟格心情十分不錯,當下也感染了多爾袞大帳中的其他人,鄭親王濟爾哈朗與恭順王孔有德,自然跟著他們哈哈大笑。
唯有多羅饒餘郡王阿巴泰滿臉的恨意,根本笑不出來。
有大批船隊在中午時分繞過複州角北上駱駝山海岸的消息,還是他最先得到,然後報送給睿親王多爾袞的。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船隊所運載而來的南朝兵馬入駐西屏山,無疑於最後正式宣告了西屏山早已易手這個事實。
這也意味著,他所鐘愛的第四個兒子,剛剛晉爵為固山貝子的嶽樂,第一次領兵出征就遭遇了不測。
不管嶽樂究竟是已經陣亡了,還是被俘了,這兩個結果,對阿巴泰來說,都是一樣的。
阿巴泰的心裡很清楚,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兒子了。
這讓他的心裡充滿了憤怒,根本開心不起來。
與此同時,他看見多爾袞、阿濟格、濟爾哈朗以及恭順王孔有德,對自己的遭遇毫不在意,反而開懷大笑,更讓他的心裡暗恨不已。
多爾袞自是沒有工夫去理會阿巴泰心裡的情緒,他開心大笑了一陣,馬上下令道“正藍旗、鑲白旗各旗下甲喇牛錄,明日五更造飯,平明上馬,然後以英親王為主帥,以饒餘郡王為先鋒,去將西屏山團團圍住,不準走了山上一兵一卒!”
英親王阿濟格、饒餘郡王阿巴泰聽見多爾袞這麼說,當下全都站了起來,衝著多爾袞躬身說道
“謹遵大將軍之命!”
多爾袞見二人領命,然後轉向了鄭親王濟爾哈朗與恭順王孔有德,對他們說道“我們去打南朝的援軍,卻不能不慮複州城裡的守軍。
“明日英親王、饒餘郡王圍了西屏山以後,本王親率正白旗,護送恭順王指揮的重炮隊伍拔營往西。
“至於複州城這裡,就由鄭親王你的鑲藍旗分守三門四牆,既要提防城中守軍趁機出逃,也要提防城中守軍出城襲擾。若走了一人,唯你是問!”
“謹遵大將軍之命!”
麵對多爾袞果斷發布的軍令,無一人敢於抗命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