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萊州府西北,青州府北部,濟南府北部,直到北直隸河間府、真定府等地方,鼠疫依然在橫行,形勢依然不容樂觀。
從封城隔離這個笨辦法之中看到其巨大成效的登州知府袁樞,也已經接連上書朝廷,上書崇禎皇帝,請求在北直隸以及濟南府、青州府、萊州府等地一體推行隔絕阻斷之法。
而與登州府連為一體,一損俱損的萊州府,也早就已經不等朝廷命令下達,開始自發向登州府學習隔絕阻斷之法了。
萊州府各地官府差役與豪強大戶,紛紛以防疫為名設卡築壘,阻斷往東的大小道路,盤查來往行人,並在萊州府內的濰縣以西官道兩邊設置了一大片隔離檢疫區,專門收留前往登萊乞食求活的流民。
而湯若望及其隨行人員,就在移民船隊出發以後,被楊振下令調到了濰縣那裡,協助萊州府建立隔離區防疫。
同樣,為了登州府內的瘟疫不會隨著新的流民到來而複發,也為了這次移民瀛洲島的行動不會因為瘟疫而中斷,楊振在八月中旬的時候,還不顧張得貴的反對,下令為萊州府調運了一批糧食,好叫湯若望等人能夠賑濟救助隔離區內的流民。
接下來的日子裡,楊振在旅順口,除了隔三差五地出城觀摩征東先遣軍火槍團、擲彈兵團和炮兵團的實彈訓練之外,就是整日待在旅順南城的總鎮府內,陪伴夫人與幼兒。
楊振的兒子還小,不足百日,雖然已經有了朝廷賞賜的世職,但皆以金海伯長子的身份受封,迄今尚未取名。
相應的是,為了叫他命硬好養活,金海伯夫人仇碧涵按照民俗慣例,先為他取了一個小名,叫石頭。
對於兒子的這個小名,楊振當然是無可無不可地笑著接受了,跟仇碧涵一樣,整日價小石頭小石頭地叫著。
小石頭剛出生的時候,身為總鎮府諮議的方光琛,就私下找到了楊振,說應重金聘請一些宿儒、老道、大和尚等等到場,取一個大氣響亮的名字,然後大事大辦一番,好叫世人皆知此子命格不凡,乃是應兆而生,應時而生。
當時,方光琛還神秘兮兮地交給了楊振一個紙條,上麵寫著他給楊振的兒子準備好的名字。
楊振打開一看,差點沒笑噴了。
方光琛給楊振的兒子取名叫楊應熊,跟吳三桂的兒子吳應熊也就差一個姓了。
——難道說原本曆史上吳三桂長子吳應熊的名字,就是方光琛給取的嗎?
雖然仇碧涵在懷孕之後的確有過夢熊之兆,但是看見應熊這個名字,楊振還是頓感一身惡寒。
楊振當然也知道方光琛的意思,但他還是當場拒絕了方光琛的提議。
楊振既沒請什麼宿儒、老道、大和尚來給兒子取名,也沒采用方光琛自己琢磨出來的名字,到現在為止,就用了石頭這個小名。
而這個小家夥也果然好養活,能吃能睡,健康得很。
總鎮府後院也因為有了這個小生命的誕生,有了這個小孩子的存在,每日裡都像是過節一般,熱鬨非凡。
仇碧涵因為生了金海伯長子,又有崇禎皇帝賜給的誥命,其伯夫人的地位穩如磐石,現在有點心寬體胖的趨勢,總之比以前豐腴了不少,眉目之間也較以往明朗了許多,在一眾丫鬟仆婦下人麵前,變得愈發自信而有威嚴了。
原來的大丫鬟捧玉,在之前的幾個月裡成為了通房丫鬟,又因為那之後伺候楊振較為頻繁,如今也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眼下的她雖然沒有楊振妾室的名分,但也有了一個小丫鬟伺候,按例,將來不管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一個妾室或者姨娘的名分肯定是有的。
至於另外一個通房大丫鬟心月,卻不知道是因為陰差陽錯,還是什麼彆的原因,伺候楊振的次數不比捧玉少幾回,但卻始終不見有孕。
楊振這次從複州城前線巡視回來,除了偶爾到夫人仇氏那裡去過夜之外,多數夜晚,倒是通房大丫鬟心月在賣力伺候他。
通房丫鬟比一般丫鬟地位高,但與家主的妾室或者姨娘比起來,卻又有相當大的差距。
而通房丫鬟最後能不能成為家主的妾室或者姨娘,主要就在於她能不能生下子女。
如今主母生了兒子,她們作為通房丫鬟已經沒了不能受孕的禁忌,而同為通房丫鬟的捧玉已經懷孕的事實,更令心月心裡著急。
因此對於每一個可以陪伴楊振的夜晚,心月都無比珍惜,每一次都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以求一夜之間就能身懷六甲,取得捧玉那樣的地位。
麵對這樣的好事情,楊振當然不可能拒絕,暫時沒有了戰爭壓力的他,同樣沒羞沒臊地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