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楊振的這個安排,原本已經覺得自己這回恐怕什麼也得不到了的安應昌,頓時一陣欣喜,是以聽完了楊振最後的反問,他立刻一躬到地,說道
“都督所做的安排,大公至正至極,卑職豈敢有異議!”
安應昌話音一落,祖克勇、張臣與李祿三人也回過味兒來了,他們見安應昌如此,也立刻跟著躬身領了命,齊聲說道
“都督所做的安排,大公至正至極,卑職豈敢有異議!”
事實上,楊振的這個安排,當然說不上什麼真的大公至正。至少對張臣、李祿兩路人馬來說,就不太公允。
可是這次繳獲回來的東西之中,沒有什麼東西是適合火槍團和擲彈兵團的。
比如新收的稻米,又得晾曬,又得去殼,張臣和李祿的部下哪裡有那份閒心。
再比如韃子二韃子的首級,對張臣和李祿二人的部屬來說,那玩意兒早就砍到手麻了。
而且他們都知道自己是楊振的鐵杆嫡係,功勞全都記在楊振的心裡,這個情分比占有多少滿韃子首級都更重要。
至於牛馬牲口之類,張臣和李祿也看不上眼。
若是戰馬還好說,可是滿韃子包衣阿哈拿來墾荒的牲口都是馱馬耕牛,並沒什麼戰馬供他們繳獲。
這麼一算,還就是俘虜帶回來的那些韃子二韃子生口,對征東軍多少有點用處,將來可以帶回去,一股腦兒送進牢城營。
所以,他們兩個雖然明知道自己吃了虧,可是麵對楊振的安排,他二人自認沒有二話。
於是到最後,祖克勇的東路馬步軍各哨人馬,就成了這次剛剛結束的北上出擊的最大獲利者。
麵對這個結果,祖克勇當然也不可能有二話。
眼見眾人對這個安排都滿意,楊振隨即大聲說道“今天是你們北上出擊凱旋大喜的日子,不要搞得像是誰犯了過失,本都督要懲治哪個的樣子。走,都跟我回堡城裡去,殺牛宰羊,犒賞有功將士!”
楊振這麼一說,現場的氣氛立刻為之一變,方才眾人收起來的喜慶之氣,突然重新釋放了出來。
前來迎接楊振的諸將,一時滿臉喜色,碼頭上扈從環衛的將士們,也立刻跟著歡呼雀躍起來。
當天晚上,正當楊振在莊河堡城內張燈結彩隆隆重重地為北上破襲敵後的將士們犒勞慶功的時候,遠在莊河堡東北二百多裡外的鎮江堡城內,滿韃子定海大將軍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卻被旗下莊田突遭襲擊焚掠的消息氣得暴跳如雷。
“混賬!廢物!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英納河以南的明軍,出動如此多的人馬過河偷襲,事前豈會毫無一點預兆,豈會沒有一點跡象?!你們布防的牛錄都是瞎子嗎?!”
濟爾哈朗府邸前院的議事廳上,燈火通明,黑壓壓地跪了一地大小官員。
濟爾哈朗的大腦門與以往一樣光亮,但是曾經時刻掛在圓胖臉上的和煦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橫眉冷對氣急敗壞的一臉怒容。
“那些下麵的奴才阿哈豬一樣蠢,你們也跟豬一樣蠢嗎?!從什麼時候開始連明人聲東擊西的雕蟲小技,你們都分辨識彆不了了?”
濟爾哈朗吐沫橫飛地罵了一通,但是跪在地上的鑲藍旗下一乾固山額真、梅勒章京、甲喇章京們伏地垂首,鴉雀無聲,隻是沉默以對。
看見這些人的這個樣子,濟爾哈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氣得用腳直踢跪在最前麵的幾個人物,連著踹出去了好幾腳,心頭的火氣方才稍稍緩解,最後冷冷說道
“哼,說到底,本王看你們,是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過多了過慣了!不僅忘掉了自己的本分,連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也快丟光了!”
“主子爺息怒!”
“王爺息怒!”
“大將軍息怒!”
濟爾哈朗的一頓暴怒狂罵,終於換來了在地上跪著的那些貝勒、固山、梅勒、甲喇們的一些回應。
然而,這些人回應的內容,卻叫濟爾哈朗再次感到一陣窩火。
但是,看著之前跪在自己腳下向自己稟報了遇襲詳情的孤山子駐防甲喇章京碩爾輝,已經被踢得鼻青臉腫口鼻竄血了,濟爾哈朗也隻能冷哼一聲,隨即走回榻前,恨恨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