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威化島既然這樣重要,那不如,咱們現在就分出一支兵馬出城,搶先一步,占領威化島。”穀
楊振還在快速地思考著對策,就聽見站在一邊的安應昌突然說了話,而且說的話,是建議搶先分兵占領威化島。
“不可!”
楊振正要開口拒絕他的提議,卻聽見先前提出問題的仇震海已經開口把他的建議否定了。
“鴨江江麵已經封凍,以今日之嚴寒,不出兩日,江麵之下必將結成堅冰,到時候人馬奔行其上如履平地,清虜馬步重兵必定會來。”
仇震海說到這裡,停頓下了看了看皺眉不語若有所思的安應昌,又看了看麵色平靜無動於衷的楊振,隨後接著說道
“我們不管派了哪一支人馬出城,到時候,都必將是凶多吉少,白白給了清虜將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這個——,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清虜大軍踏冰過江領占威化島,架設重炮,從威化島轟擊東城牆不成?”
麵對仇震海指出的危險,安應昌無力反駁,但是又覺得威化島就這樣落入清虜之手實在有點可惜。
他們兩個在楊振的麵前,你一句,我一句,把威化島的歸屬與鎮江堡的關聯,說得倒是清清楚楚。
隻是麵對兩難的處境,他們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最後隻得把目光齊齊轉向了一向思路獨特的楊振。
這個時候,就見楊振微微一笑,緊了緊身上裹著的貂裘大氅,目視威化島的方向,不答反問道
“如果清虜炮營在威化島南頭西側架設天佑助威大將軍重炮,他們的彈丸能打到哪裡?”
對於楊振提出的問題,主持東城防禦事務的仇震海顯然已經事先想過了,所以立刻就對楊振說道
“回稟都督,清虜重炮彈丸或許打不進城中,但是能打中城牆。一時可能給咱們造不成傷亡,但是久而久之若被其擊毀東城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仇震海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待楊振的反應,見楊振目視前方,無所表示,當即詢問道
“都督是不是在想,既然清虜重炮能打到咱們的東城牆,那麼咱們東城牆架設的重炮,當然也能打到威化島上?”
“沒錯。我的確在想這個問題,我們如今使用的重炮就是從清虜那裡繳獲來的,但凡他們能打到我們,我們就一定能打到他們。如今我們居高臨下,軍中又有更好的火藥,同樣的重炮射程卻比他們更遠,怕個什麼?!”
麵對楊振的這個反問頓時叫安應昌愣在當場,愣怔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不過,奉命擔任東城防禦總指揮的仇震海,卻並沒有就此揭過這個問題,隻見他先是搖頭苦笑了一下,然後抱拳對楊振說道
“都督是否忘了,咱們東門南段城牆上有一處長達三丈有餘的缺口,是新修補的。東城彆的城牆或許扛得過清虜的重炮持續轟擊,可是這一段時日尚短尚未乾燥即已上凍,到時候可未必扛得過啊!”
“嗯,是有此事。是要小心那一段新修的地方。”
楊振聽到仇震海提起自軍入城時炸塌的那段城牆,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又想了想,最後說道
“傳我的命令!第一,叫金玉奎調整東城上的重炮朝向,將其半數重炮對準威化島南段,一旦發現清虜人馬前來,立刻開火轟擊。
“第二,立刻叫柳兵使指揮其糧草營兵馬,在那段新修城牆的後方,加緊構築街壘工事,一旦彼處被清虜重炮擊中坍塌,我們也有好有個預備!”
“是,卑職遵命!”
楊振的命令下達,仇震海、安應昌二人連忙躬身領命。
然而,就在他們領命之聲剛剛落下的時候,三人就聽見北邊城頭值守的忠義軍士卒嗚哩哇啦地大叫幾聲。
安應昌所領的忠義軍各部士卒,絕大多數都是底層朝人出身,平時說的都是朝人白話諺文,並不像他們的上層將領們那樣通曉遼東官話。
不過好在諺文也好,什麼文也好,如今都難不住楊振。
因為楊振雖然自己不會,也懶得學,但是他的身邊現如今卻有許多熟練使用兩到三種方言的人。
“都督,江上有清虜哨騎,瞭望手說,江上有清虜哨騎!”
北麵遠處忠義軍士卒的呼叫,很快就被安應昌轉換成了遼東官話,告知了楊振那士卒呼喊警訊的含義。
“江上有清虜哨騎?!”
楊振聞言立刻往江麵上遊望去,就見茫茫雪野之中有幾個小黑點在快速的往南移動。
這時,仇震海將自己手裡的千裡鏡,遞給了楊振,同時對楊振說道“是清虜哨騎,看來江上,已可走馬了!”
楊振接過千裡鏡,往那幾個小黑點所在的方向仔細觀察,果然看見有五騎清虜騎兵,正從他們方才議論的威化島北邊一路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