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的上一任恩主,將她買回去做妾以後,就是因為家裡的正室容不下她,才有轉手將她賣回了梨園行的。
然後輾轉反側之下,又被京師的權貴所強買至京,落到了田國丈的家裡。
現如今機緣巧合之下她被皇帝欽命賞賜給了楊振,倒不是不再擔心會被楊振賣掉或者轉手送人,但是她卻不能不擔心金海伯府裡的正室會如何對待她。
所以到了金海伯府裡以後,她對金海伯夫人仇碧涵堅持晨昏定省早晚問安的禮節禮數,一天也不敢斷了。
果然,金海伯夫人見她這樣懂規矩守規矩,雖然對她依舊相當冷淡,可是也終究接受了她的存在。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到了五月裡的一天,仇碧涵就親自去了她所居住的彆院,告訴她每日沐浴潔身,隨時準備侍寢。
果然有一夜,滿懷期待的她原本已經熄了心中的火睡下了,卻突然被叫開了門,金海伯夫人親自領著楊振進了她的室內。
就在那一夜,陳沅所期待的一切突如其來的發生了。
而她也是拚儘了全力奉承迎合楊振,既貪婪又肆意地迎合著這個她要仰仗一生的男人。
對於楊振來說,陳沅不是完璧,令他多少有那麼一點點遺憾。
但是他畢竟來自幾百年後風氣大開的時代,對於這一點,倒也並不是太在意。
事實上,在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楊振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說到底,陳圓圓也是一個苦命人,她之前的人生是她自己所不能左右的。
而且如果沒有如今的機緣巧合,如果她不是被送到楊振這裡,那麼她接下來的人生,仍將是一首悲歌。
而現在,她則成為了金海鎮上下幾乎人人都已知道的金海伯的“四夫人”,徹底改變了一開始被人爭來搶去到最後終被遺棄的紅顏禍水的悲劇命運。
崇禎十四年七月初九上午辰時左右,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安排妥當的楊振,領著李祿等人,在旅順口內的西港碼頭上揮手告彆了送行的諸將,登上了特意進港接他的瀛洲號,然後揚帆出港。
在港外海麵上,瀛洲號會合了已經等在那裡的新編南路水師營主力以及已經登船的征東軍從征將士們,然後乘風破浪浩浩蕩蕩,徑直往瀛洲島所在的東南方向行去。
七月海上多風浪,但是楊振七月九日出兵的這一天,卻天氣晴好。
船隊從旅順口出來,一路東行,海上雖有風浪,但是都不大,而且其中相當長的一段航路,還是十分難得的順風順水。
加上領航的郭小武、俞海潮等人以及他們部下的夥長舵工們,早已經熟悉了往返瀛洲島的海路航線。
也因此,一路上雖有一些當頭風雨,但在晝夜兼程之下,經曆了兩天兩夜的航行後,終於在七月十一日中午,然後順利抵達了瀛洲島附近海域。
而早幾天返回瀛洲島報告消息的王德發,則跟林慶業的養子林重蕃一起,帶著幾艘巡哨船,在瀛洲島以西海域迎候著他們多時了。
“卑職金海鎮瀛洲參將仇廣義拜見都督,都督一路辛苦了!”
“卑職金海鎮督屯通判陳書農拜見都督,祝賀都督鎮江大捷,兼領登萊!”
在西歸浦的港內,楊振所乘坐的瀛洲號剛剛靠岸,仇廣義、陳書農二人就喜氣洋洋地登上了瀛洲號前來拜見楊振。
楊振之前已經任命仇廣義為瀛洲島參將,同時也在前不久叫王德發將他請授給陳書農的通判官憑捎來島上了。
所以此時此刻,仇廣義、陳書農見了楊振,都以新官職拜見。
“好,好,好,免禮免禮!你們也辛苦了!”
楊振在瀛洲號寬敞的頂層甲板上見了二人,心情大好,先是大大方方受了他們的拜見之禮,然後笑著上前,躬身將他們一一扶起,連聲問候。
仇廣義是仇震海的族弟,從宗法上說是金海伯夫人仇碧涵的族中叔父,如此一來也就是楊振的一個長輩了。
雖然他現在是楊振麾下部將,是下屬,但是楊振在他的麵前也不好過於托大。
至於被楊振派來教導種薯的陳書農,因其兢兢業業,早已贏得了楊振對他的尊重與賞識。
如今時隔經年,楊振在金海鎮的海外領地瀛洲島再次見到他們,自是彆有一番感受在心頭。
然而沒等楊振如何感慨萬千呢,剛剛被楊振從甲板上扶起身的仇廣義,已經喜笑顏開地對楊振說道
“都督,卑職正有好消息要向都督報告,就在昨天林統禦派人回來傳信,五島氏次子五島盛清在宇久島向林統禦兵馬繳械投降!五島氏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