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卑職船隊,前番損失慘重,兼且炮船較少海麵開闊,未能如都督一樣,將它們全殲,可能會有一些船隻逃回鬆浦灣報信!”
“哦?”
聽了林慶業字斟句酌的報告,楊振先是眉頭一皺,但是隨即就舒展了開來,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嗬嗬,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它們有逃走的船隻,那最好了,要真是沒有一個逃出去的,本都督還要放它們幾條船回去報信呢!”
然而他這麼一說,不僅林慶業有點愣住了,跟在楊振附近的李祿、張國淦等人,也有點懵了。
“都督的意思是?”
“哈哈,你們先彆管我是什麼意思,你們先說說看,咱們自己的損失情況如何,乾掉和俘獲的倭奴以及倭奴戰船有多少?俘虜裡麵,可有倭奴國的什麼藩主大名之類的大魚?”
楊振對逃走幾條倭奴船毫不在意,甚至表示有意要放歸幾條倭奴船,引得不少人滿是疑惑。
不過對於這些人的疑惑,楊振沒有理會,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作答。
一來,現場人多嘴雜,自己的幾乎一旦公之於眾,萬一有個大嘴巴的,難免將來走露了風聲。
二來,自己心裡的計劃還不成熟,能不能付諸行動還不好說,而且這個計劃屬於見光死,一旦傳開,就不可能再有機會。
所以,即使麵對眾人的疑惑,他也隻是故作高深的哈哈一笑,然後把話題轉到了眼下最關心的戰損與收獲上麵。
果然,楊振這麼一問,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楊振的這個問題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向了李祿與林慶業二人。
剛剛結束的這場海戰的戰果,主要是由李祿這個征東先遣軍的右翼總兵在負責指揮一直觀戰的擲彈兵們在清點。
“回都督的話,經過張天寶他們對倭奴俘虜的審訊與清點,平戶西海灣內原有倭奴大小關船、小早船等各類船隻共有九百六十二艘。
“如今被咱們俘獲的,還算完好堪用的,有二百三十一條,沒有沉沒但是需要大修後才能用的,還有百餘條,其他的都被咱們擊毀在海裡了!”
麵對楊振的詢問,李祿從懷裡逃出了一個木牌牌,看著上麵使用小刀刻畫的備忘錄,一一向楊振報告了起來。
“至於集結在西海灣的倭奴,大約有一半宿營在船上的,一半紮營在岸上,宿營在船上的,已被咱們殺光了,紮營在岸上的倭奴,有五千三百人一十二人投降!
“就在剛剛,卑職跟林統禦,從投降的倭奴國什麼唐津藩一個叫什麼寺澤堅高的狗屁藩主那裡得知,這次援助鬆浦氏反攻平戶島的倭奴,累計多達一萬五千人!
“據那個寺澤堅高所說,他們不僅要助鬆浦氏奪回平戶島,而且接下來還要南下五島列島,幫助五島氏恢複福江島的藩廳,然後以福江島為跳板奪了咱們的瀛洲島呢!”
“哦?!”
聽了李祿從唐津藩主寺澤堅高那裡審問出來的這個情況,楊振這回真是有點驚訝了。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瀛洲島方麵還沒把它們怎麼樣呢,沒想到它們已經開始算計起瀛洲島了。
“我說怎麼仇廣義仇參將他們占領了福江島以後,倭奴那邊遲遲不見動靜呢!原來它們已經暗中做好了奪取咱們瀛洲島的準備啊!”
隨著楊振的這句感歎,跟隨楊振而來的諸將聞言,也立刻開啟了吐槽的模式。
“嗬嗬,小小倭奴,膽子倒是大,還敢謀奪瀛洲島?!看來咱們這次不僅打對了,而且必須把它們打疼了打服了才能罷手,否則咱們一退兵,瀛洲島方麵怕是永無寧日!”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既然已經開戰了,那就要打到底才行!這次咱們要是不能一鼓作氣,把倭奴九州島給占了,將來倭奴恐怕還會反攻平戶島與五島列島!”
“是啊,都督,既然平戶島的北麵有個壹岐島,壹岐島不遠處還有個對馬島,咱們不如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將它們全占了,不然它們將來必然會威脅到我們!”
“正該如此,常言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次咱們既然占了上風,那就要打到它們再也不能威脅咱們為止!”
“是啊,是啊!”
“卑職完全讚成!”
……
李祿、仇廣義、嚴省三、張國淦以及林慶業等人,先後發了言,向楊振表達了自己對大軍接下來行動的建議。
在場所有人,聽說這支倭奴船隊竟然還有謀奪瀛洲島的計劃,無不大感憤慨。
先前楊振決意來打倭奴的時候,他們當中有些人其實還有些想不太通,覺得打倭奴不在金海鎮職責範圍之內。
但是到了現在,那些原本在心裡麵對打倭奴實際持保留意見的將領,心裡再也沒有一點不以為然的念頭了。
既然你不打它,它就要來打你,那麼在這個情況下也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