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臣知道楊振並不是迂腐之人,而且他也理解楊振的意圖,隻要你能打贏,能把尼堪率領的這支清虜援兵消滅掉,楊振才不在乎你怎麼打呢。
所以,隻要你楊振敢於放權,那麼我張臣就敢於用權!
因此張臣見無人再提出異議,當下便堅定了信心,立即對眾人說道
“都督將此處擔子交給我等,我等就要肩負這個責任。我意已決。張天寶!”
“卑職在!”
張天寶被張臣點到名字,登時一個激靈,立刻打起了精神。
“抽調兩個哨的擲彈兵,立刻到清城裡北口布防!”
“卑職遵命!但是,我們要這麼做的話,清虜探馬若再來,我們豈不是暴露了行藏?”
“清虜哨探若再來,能隱蔽就隱蔽,實在隱蔽不了,就將他們都留下!”
“敢問總兵,可是準備在清城裡當麵迎擊清虜騎兵?”
“沒錯。如今形勢有變,此處伏擊地形,對我們並非絕對有利,清虜一旦快速南下,我們若不能將他們攔在此處,先前所有布置都將落空,因此清城裡必須重點布防!”
此刻,張臣也是發了狠。
本來設計得好好的一場伏擊作戰,卻因為清虜全員騎兵,有可能留不下太多人馬,想想就不甘心。
“而且必須攔住清虜騎兵前鋒衝擊。若是一道防線頂不住,那就依托清城裡的斷壁殘垣層層布防層層阻擊,務必將他們後隊留在我們準備好的陣地上!”
“卑職明白了!”
張天寶聞言,表情嚴肅的領了命令,同時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一次,共有兩個擲彈兵營跟著張臣北上伏擊打援。
其中一個營的主將就是他,另一營的主將是王餘佑。
但是兩個營的擲彈兵作戰,是由他統一指揮調度。
就在之前不久,兩個營一共十個哨的擲彈兵,已經按原計劃,沿著下麵的道路兩側,部署到位了。
但是現在看,必須馬上調整了。
張臣見他麵有難色,緊接著就又對他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助你——,李守忠!”
“卑職在!”
“抽調兩哨火槍手,交給張天寶指揮,命他們跟張天寶一起,到清城裡北口布防!必須攔住清虜!”
“卑職遵命!”
“楊副將!”
“卑職在!”
“衝天炮既然已經布置上山了,那就不要動了!但是重炮,可以就近布置清城裡去。”
楊振讓楊珅他們運送重炮北上,主要是為了在圍殲尼堪所部兵馬的時候,能有強大的攻堅能力。
比如,當清虜退守朔州故城,依托朔州故城仍存的斷壁殘垣抵抗的時候,沒有重炮,張臣他們的傷亡就會大不少。
再比如,如果清虜兵馬意識到南下有危險,因此在朔州附近或者南下途中就地結寨自保的時候,張臣他們攜帶有重炮的話,攻打起來也能夠事倍功半。
但是,伏擊戰一旦打成了阻擊戰的話,張臣一方對於攻堅能力的需要就不是那麼迫切了。
畢竟清虜兵馬人數並不太多,而且都是騎兵,很可能因為九連城“危在旦夕”,不在朔州城紮營觀望。
與此相應的是,全騎兵行進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沒有強大的阻擊攔截能力,上鉤的大魚也可能掙脫鉤子而逃走。
好在那些重炮,眼下仍舊藏在清城裡以西,鴨江東岸不遠的一處山坳裡。
既然張臣都已經不擔心被發現了,那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可以大大方方布置在清城裡。
起碼運送到清城裡,比運到朔州附近或者布置在道路兩側的山上要容易得多。
想到這些,楊珅也沒什麼可說的,當下對張臣抱拳說道
“卑職遵命!”
“諸位,抓緊布置下去吧!我等能不能將尼堪留下,很快就見分曉!拜托諸位了!”
楊珅、李守忠、張天寶連忙再次躬身領命,隨即轉身而去,呼和傳令,招呼部屬移防去了。
崇禎十五年四月二十日傍晚,申時已過,進入酉初,太陽還沒有落山,但是光亮已不那麼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