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內的草地、樹木、岩石的表麵儘皆被鮮血噴染得一片獰紅,潺潺流動的溪水成了一道道血河,摧肝裂膽的痛叫聲和獸性大發的嚎叫聲……神鬼皆驚。
日月無光的花神穀內猶如地獄般,死屍如麻、人頭亂滾,斷手斷腳遍地狼藉,繼續拚殺中的兩軍士兵無不猶如從血海裡撈出來的般猙獰可怖,更使得山穀內鬼妖亂舞般天昏地暗。
腥血飛揚的肉搏戰中,渾身熱血沸騰、血脈噴張的徐時也身先士卒地參加戰鬥,完全讓人驚歎他居然是一名參謀而不是步兵猛男。不過他可沒有什麼騎士風度,左手搶過警衛人員的橫刀,右手還拿著一把左輪手槍。
在戰場上還講究迂腐的騎士精神簡直就是找死,況且,在肉搏戰中被手槍“卑鄙無恥”射殺的新羅馬軍士兵也不可能再從地上爬起來指責你不講肉搏戰規則。
如果真的爬起來了,徐時肯定會用85毫米口徑的無後座力炮給他來一發物理超度,畢竟西方沒有魔女,屬於非法“複活”。
在十多名警衛營老兵的護衛下,徐時看到容易解決的新羅馬軍直接上去一刀砍死,不容易解決的一槍了事,實在沒辦法的那些老兵早就一人一下弄死了。
“八個!九個!……”
徐時迅速給打光了彈巢裡六發子彈的左輪手槍重新裝填好子彈,繼續射殺和砍殺向新羅馬軍,一邊殺著一邊破口大罵著老兵們聽得賊舒心的臟話。
“(臟話),這是被你們殺害的錫蘭同胞的子彈!這是被買賣的東方同胞的子彈!這是被你們抓去的“魔女”的子彈,讓你們抽血,讓你們不好好呆著跑來作死……”
徐時越罵越興高采烈,越殺越感覺過癮痛快。
整個花神穀都陷入野獸般的瘋狂廝殺中時,克龍維爾少將在幾名衛兵的保護下退入一處山坳裡。
他麵如死灰,心也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挺進隊已經完了,還有獅心騎士團,自己作為這裡的最高軍事長官,讓四千八百人的挺進隊全軍覆沒。
即便能逃回去,也絕對逃不了軍法的處置,更何況獅心騎士團的團長不會放過他的,獅心騎士團超過一半的主力都喪失在這裡,最優秀的騎士們也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花神穀這道不可逾越的天譴。
他的名字將刻印在新羅馬帝國的恥辱柱上,他回去將要被清算,屈辱的死去,為此不如死在這裡,自己的家人也能少受點迫害。
他想自己死了攬下所有的責任,獅心騎士團的重創全怪罪在他一人身上,上將和高層們應該會放過自己的家人吧?
因此他斷然拒絕了衛兵們要求保護他拚死殺出重圍的提議。
新羅馬帝國和皇帝陛下不需要一個敗軍之將,自己的挺進隊已經注定要成為新羅馬帝國建設現代化新軍以來第一個成編製被消滅的部隊,克龍維爾這個名字肯定也會名留戰史了。
想到這裡,克龍維爾少將苦笑一聲,點燃了衛兵們冒死收上來的軍旗,在衛兵們呆滯的目光下,發出狼一樣的嚎叫聲,揮舞著十字長劍衝了出去。
衛兵們麵麵相覷,似乎看到了克龍維爾眼裡的決然,紛紛拿起染血的十字短劍跟隨著克龍維爾重新衝入了廝殺的戰場。
刀山地獄般的白刃戰持續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兩個民族、國家的魂魄在這裡撞擊起了驚天動地的血肉漪瀾。
原本景色幽靜宜人的花神穀此時卻一片修羅煉獄般的場景,山坡上、穀地裡、溪水裡、樹林裡……密密麻麻躺滿了橫七豎八的死屍和根本無法統計的殘肢碎肉,屍體和血肉遍布整個交戰區域,一腳踩上去陷進腳脖子。
狼藉遍野的碎屍間,還灑滿了槍械武器零件和機動甲胄的導管裝甲碎片。
新羅馬軍在末日即將來臨之前,將機動甲胄和陸行器全部炸掉,連零件也被綁上了炸藥炸得粉碎。
新羅馬軍挺進隊被全殲,獅心騎士團派出的主力被全殲,錫蘭軍傷亡超過一萬六千多人才徹底殲滅掉了這支機動甲胄與機步兵部隊結合的新羅馬軍的精銳挺進隊,平均四個錫蘭軍戰死或受傷才換取新羅馬軍一條人命。
克龍維爾少將在最後時刻連連砍殺了三個錫蘭軍士兵後,被蜂擁撲上去的錫蘭士兵亂刀分屍並剁成了肉泥。
整個花神穀伏擊戰,衛戌司令部直屬警衛營陣亡三百八十二人、傷兩百七十九人和錫蘭軍以自身陣亡一萬一千餘人,輕重傷五千多人的代價全殲了新羅馬軍挺進隊四千八百餘人。
獲勝後的錫蘭軍官兵們站在屍山血海間儘情地歡聲雷動,他們獲得了開戰以來真正意義上的勝利,聽到消息自發趕來的錫蘭居民正在有條不紊地展開搶救傷員、打掃戰場。
筋疲力儘的徐時一屁股坐在一塊被鮮血塗抹成紅色的石頭上問道“新羅馬軍有投降的士兵嗎?”
史綱回答道“各部隊剛剛查問了一遍,這支部隊的新羅馬軍沒有一個投降。”
這個答案並不出乎徐時的意料。
史綱又道“不過弟兄們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不少還沒有死透的新羅馬軍傷兵,怎麼辦?”
徐時摸出香煙點上,邊吞雲吐霧邊輕描淡寫地道“有禍害過平民的,統統補上一刀,我們的糧食可不浪費在畜生上,其他的讓戰地醫院能救的就救活,救不活的用戰士的方式減輕他們的痛苦。”
“他們雖然輸了這場戰爭,但贏得了我們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