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麵臨死亡還是因為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反正他現在覺得渾身顫抖。
“轟!”
豹式115坦克又一次開火,車體發出了輕微的顫抖。
炮彈呼嘯著飛向了對麵查理曼坦克的前裝甲板,然後輕而易舉的擊穿了那裡,直接把裡麵的駕駛員打成了兩截,又打斷了後排車長的一條腿骨,繼續飛向後方,一直到擊中了發動機,才停了下來。
不過這個時候,這輛查理曼坦克也因為紅水銀發動機的爆炸碎裂開來,變成了一堆零件滾向四麵八方。
齊奇知道,他們正在創造神話,正在用生命給後來的帝國裝甲兵們譜寫一個難以超越的神話。
他們在短短的40分鐘之內,竟然擊毀了查理曼人19輛查理一世中型坦克,還摧毀了3輛裝甲車——這個戰績很多坦克車組一直到被擊毀也沒辦法完成。
更加可怕的是,這個記錄還在不斷的攀升,他們每過兩分鐘幾乎都會再次刷新自己的記錄,很快他們就擊毀了今天的第20輛查理曼坦克,然後緊接著是第21輛。
他們利用有利的地形,以擊毀對方坦克來形成路障,逼迫對方坦克隻能以單一數量或較少的數量與自己作戰,充分發揮了豹式主戰坦克在裝甲還有機動上的性能優勢,創造了一個輝煌的坦克戰戰績。
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這就是一個神話,所以並不是齊奇不懂得謙虛。
這是能以一輛坦克單挑查理曼人整整21輛坦克的坦克戰神話,這是一個被帝國軍事學院編入坦克戰經典戰例反複研究的神話,這是個21比0的戰績神話。
如果是之前的齊奇,他一定會歡喜,為自己能夠活下來,為自己的榮耀歡呼雀躍。
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機電員陳曉的鮮血的時候,卻實在笑不出聲來。
他繼續命令安烈開火,他想為剛剛死去屍體還沒有冷掉的機電員陳曉報仇,用一輛又一輛敵軍的爆炸的坦克來為他們車組失去的第一個戰友和朋友陪葬。
這是他們這些活著的人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活著,對,活著!
齊奇那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突然堅定了起來,他看向了一旁的安烈,大聲的命令道“2點鐘方向!旋轉炮塔!擊毀那輛坦克……穆棱,試一試,車體如果還能動,向右轉向。”
“轟!”
一枚炮彈打中了豹式115坦克的前裝甲,終於擊穿了這塊堅持了許久的鋼板,打在了裡麵的變速箱上。
豹式115坦克徹底失去了動力,再也沒辦法移動自己的位置了。
“齊奇!我沒辦法了。”
穆棱看著冒煙的機器大聲地說道,他沒說的是一塊被巨大力量頂出來了操縱杆差點敲碎了他的腦袋。
“轟!”
安烈的大炮還擊,不過卻沒有擊中任何目標,因為巨大的震動,這輛坦克的瞄準鏡誤差已經非常巨大了,現在他已經無法憑借瞄準鏡去命中目標了,隻能依靠自己的感覺。
他略微的調整了一下炮塔,然後再一次開炮,打出了他今天的第39發炮彈,一炮命中了對麵的查理曼坦克。
不過很快他就沒辦法再憑借著經驗射擊了,因為一枚炮彈擊中了豹式115坦克的炮塔前裝甲,打在了距離瞄準鏡隻有不足五厘米的地方,這一次致命的打擊徹底摧毀了安烈的火炮瞄準鏡,讓他無法再開一炮了。
安烈因為巨大的震動,頭碰到了瞄準鏡開始流血,他靠在了自己的椅子背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然後對一旁的齊奇說道“對不起……我……儘力了。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了。”
魯興邦也因為安烈失去了瞄準鏡而失業了,他一屁股坐在少了大半的炮彈儲藏架上,大口的喘息著,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整個坦克裡竟然出現了短暫的寧靜,魯興邦還有安烈都看著一言不發的齊奇,似乎在等待著他的最後命令。
安烈已經負傷了,而魯興邦幾乎累得虛脫,前麵的穆棱隻有一隻半自動手槍防身,現在整個坦克裡就隻剩下了齊奇一個人還保持著戰鬥力。
而且作為一名坦克車的車長,他的離車作戰能力比一般步兵要高上不少。
從炮塔上取下了一支突擊步槍,齊奇看了看兩個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車組成員,揚起嘴角再一次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你們完成了任務!棄車吧。”
他看了一眼彈夾裡的子彈,然後重新裝填到了槍上,接著一拉槍栓,繼續說道“至於我,我還想繼續戰鬥,我不能讓陳曉白白死在這裡,對麼?”
“齊奇!我們儘力了!就算你出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了。”安烈閉起眼睛說道“能做你的炮手,是我的榮幸。”
“豹式115車組的裝甲兵們,和你們共事,也是我的榮幸。”
齊奇笑了笑,然後準備往外爬,一邊用手拉著扶手,一邊說道“不過我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我要儘我所能保護你們能夠活下去!”
“如果這就是我們的最後,那也是一個非常美妙的結局。”一旁的魯興邦喘息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