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長的眼睛睫毛茂密,雙眼如星辰,裡麵倒映著我,“明朗,我從沒有想過其他人。從我十歲那年起。”
夜涼如水,觸感猶如這件真絲禮服,我攤開掌心,又握緊手掌,感知著風拂過的感覺,“在美國,經常聽神父說,愛如捕風。”
我轉身,望著漆黑的夜,遠方遊艇燈光閃爍,從宇宙深處而來的風卻這樣神秘與孤獨。
他從背後擁住我,與我十指緊扣,“明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為之死,逝者可以為之生。”
“好煽情。”
“回去帶你看《牡丹亭》。”
“那是什麼?”
他親了下我的臉頰,“講一個小姐思春,為所思之人而死,又為所思之人而生。”
第二天,我們遊了海,想起舟山的那位開民宿的朋友,我問他,“他會等到那個女孩嗎?”
肖覺看我這個癡樣,揉了揉我的頭發,“不知道,也有可能等不到,等到另一個女孩。”
我擰了把肖覺的臉,“我覺得他能等到她。那天我夢到那個女孩了。她眼睛真好看。”
肖覺突然緊緊攏住我,“我們不說這些怪力亂神的。你不要去想那些,我們不會再分開。”
我點點頭,這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白溪裡,我隻需要跟在肖覺身後,一切都有他,他會替我擋下流言蜚語,他會替我安排好一切,讓我依靠為我遮風擋雨,我隻需要安靜地跟著他便是了。
我們再回上海時,接近元旦。才下飛機,就被媒體層層包圍,走了特殊通道上了保姆車。丁晨開車,回頭對肖覺打招呼,“小老板,你好啊。”
肖覺打趣道,“我終於能坐上這輛保姆車了。”
丁晨回嘴,“你說我以後是喊你小老板好還是喊你老板好。”
肖覺想了下,“我可以給你再發一份工資。”
丁晨立馬說,“好的,老板。”就聽到支付寶金幣落袋聲後,丁晨激動大叫,“老板,老板,今天起你就是我老板,明朗是我老板娘。”
我撫額不語。
肖覺拉過我的手,“放心,有我呢。”
沒多久張廣飛從蘇州驅車趕至我家,“明朗,你家好有藝術氣息啊。”他摸摸那個明青花花瓶,又摸摸那把椅子,再看看書房裡那幅仕女圖,就差落淚,“肖覺,我怎麼說也是陪你打了十年光棍的兄弟,你說說你,你忍心嗎!”
丁晨跳了出來,“我老板是我老板,你是你,關你屁事。”
“哪來的小丫頭,牙尖嘴利,什麼時候他成了你老板了。”張廣飛不甘人下。
肖覺打斷二人的鬥嘴,“查到了嗎?”
他哼了聲,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坐下,“那幾個營銷號同屬北京一家公司,這家公司的股東之一是內蒙古的一家谘詢公司,內蒙古那家谘詢公司股權穿透後,你猜我發現了誰?”
“喬至年?”我問。
“對!最聰明的果然是我們的明朗。”張廣飛誇張說。
丁晨不解,“喬至年是我們的投資人啊,他乾嘛要這樣。”
我想了下,“一種可能是拉高我的熱度,公司好賺錢。另一種可能”我不再言語,幽幽地望著屋內那幅仕女圖,另一張可能也隻是我自己的猜測,事情尚未發生,我並不想說出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我喜歡的。
丁晨倒在美人榻上,“好燒腦,那接下來怎麼辦?”
“丁晨,幫我們聯係《戀愛吧》的導演。”肖覺吩咐。
丁晨福至心靈,蹭地跳了起來,披了外套就往外跑。張廣飛跟在後麵絮叨,“帶我一起好不好。你開車了嗎?我開車了,我可以送你。我還沒見過導演長什麼樣。你們是不是留著後手”
丁晨不耐煩,“你煩不煩,閉嘴,彆說話。”
我與肖覺對視,他溫暖的手掌籠著我的臉頰,“這次怕不怕。”
我搖搖頭,“你呢。”
“我隨你。”肖覺溫柔回答。
我們和好至今,他總是如此溫柔。溫柔得像五月的雨,細細綿綿催開了薔薇。
“肖覺。”我喚他。
“嗯。”他應道。
“肖覺。”
“明朗。”
我們叫著彼此的名字,心中電流閃過,情難自抑。寒冬臘月又如何,有情自是暖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