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我的親生母親,在這個世界上,她對於我而言,自然是最重要的女人。”
“…………”
顧彥深直接打斷了子衿的話,話音一落,子衿所有掙紮的動作都是一頓,有一種滋味兒,就叫做過山車,一顆心忽高忽低的不斷起伏著,原來就是這樣的滋味,前一刻還在深淵的心,這一刻忽然就漂了起來……
他的母親,竟然是他的母親。
她紅彤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瞪目結舌地看著顧彥深,一時間,也忘記了反應。
“傻了?”
顧彥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聽清楚了麼,嗯?那是我的母親,不是什麼彆的女人,我顧彥深還不至於那麼濫情,你要記住我說的話,我既然和你在一起,我就不可能再去碰彆的女人。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有多長情,但是我絕對不會去玩弄一個女人的感情,明白麼?傻丫頭,我對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你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
“…………”
其實顧彥深說的話,倒是真的一點都不假。
他的身份特殊,是個私生子,也知道當年自己的母親為了生下自己,吃了多少的苦頭,最後還被人逼的連自己的家鄉都回不去,從小到大他沒有享受過父愛的滋味兒,他隻知道母親為了照顧自己非常不容易,其實很多時候有了錢,不代表是有了一切。
所以在顧彥深的心中,女性占據的位置都很高,他的確是不會做一些太過傷害女人的事情,在他周圍的女人,哪怕是個幫傭,他也會給予基本的尊重。
子衿這下是真的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眼角眉梢都是窘迫,她覺得自己好丟人,對人做事一貫都很是冷靜的人,竟然在他麵前鬨出這樣的笑話……
“現在不生氣了?”
顧彥深見她一直都不說話,小腦袋倒是越垂越低,他忍下了歎息的欲望,伸出長臂就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她,“我這不是抱著一個醋壇子麼?滿屋子的醋味兒,有沒有把你自己給淹死了?”
子衿額頭抵在了他的胸口,幾乎是抬不起眼來,她嗓子眼堵得慌,哪裡還有力氣再說話,垂落在腰側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西裝,十根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擰著。
顧彥深卻是不肯放過她,捧起了她的臉,強迫她和自己對視,他挑了挑眉,薄唇淺淺一彎,“不過你這麼緊張我,我感受到了,寶貝兒,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
子衿下意識地捏緊了他腰側的西裝,有些無力地嘀咕了一句,“……沒有,胡說!”
虛軟的聲音,分明就是帶著欲蓋彌彰的味道,顧彥深低低笑出聲來,他也不反駁她的話,自己能夠感覺到,那就是最真實的。
空間並不大的資料室裡,男人低沉渾厚的笑聲,仿佛是帶著魔力,子衿的臉貼在了他的胸膛處,兩人之間因為這樣的一個小誤會,此刻又緊緊地相擁,這種感覺,子衿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形容。
就這樣聽著他的心跳聲,她沒有力氣再推開這個男人,感受著他溫暖的胸膛,這種可恥的感情,在她的胸腔裡,幾乎是要溢出來了。
是,她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他了,這種強烈的感覺,深刻地告訴了自己,這個男人,她喜歡到難以自拔,喜歡到不能自己,喜歡到……好像是真的,再也放不開手。
…………
※※※※※
兩個人回到會議室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慕晨初坐在位置上,手頭的資料早就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看著顧彥深和子衿進來,她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視線在兩人之間一陣掃蕩,最後才落在子衿那雙紅紅的眼眸上,她挑了挑眉,對顧彥深說“顧總,我們這邊的資料我都已經準備整理好了,如果會議需要用的話……”
“不需要了。”
顧彥深雙手插著西褲口袋,視線落在慕晨初麵前那堆資料上,他伸出一隻手來,修長的手指隨意地翻了一頁,漫不經心的語氣,“……這些東西既然你都整理好了,回頭你親自送到蘇君衍那邊去,這個項目後期的一些手續,你和蘇君衍一起完成一下,他那邊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今天這邊的會議我已經取消了,因為君衍那邊有點事情。”
他說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你下午的時候,拿著資料直接去找君衍就行。”
慕晨初臉色陡然一變,“……顧總,我、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嗯?”
“……我和蘇君……我和蘇少爺也不是特彆熟,而且這個項目不是我和子衿一起做的麼?”
慕晨初一想到自己要單獨去麵對那個蘇君衍,她就渾身不舒服,當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拚命對著子衿擠眉弄眼,暗示她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這是公事,你和蘇君衍熟不熟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你過去和他把剩下的一點後續都弄完了就可以了。”
顧彥深直接轉身,看了一眼正準備說話的子衿,蹙眉道“你跟我進辦公室來,我有彆的事情交代你。”
子衿“…………”
慕晨初“…………”
※※※※※
喬景蓮伸手揉了揉有些生澀的眼眸,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不太適應,他轉了個身,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醫院的病房裡,昨天晚上一整晚,他都在這裡折騰。
捏了捏有些發痛的鼻梁,他從沙發的一旁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穿上,起身,走向了病床。
白色的被褥下麵,女人躺在那裡,一貫都是妝容精致的臉龐,今天倒是透著幾分虛弱,唇瓣也有些發白,他想起昨天晚上送她來醫院的時候,她大概是真的疼得受不了,整個人都被冷汗給滲透了。她是急性的闌尾炎,剛開始疼起來的時候,就給自己打了好幾通電話,但是那時候他都沒有接,等到最後一個電話接起來的時候,才趕過去,她卻一直都在家裡等著自己,到最後都疼的在地上打滾了,還是不肯自己去醫院。
喬景蓮心裡到底是愧疚,對謝靈溪,他已經分辨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愧疚更多,還是……還對她存著一份男女之情?
不過他同樣也知道,要說撇得乾乾淨淨,那是不可能的,她是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的女人,她為了自己也犧牲了很多,不管是青春,還是她的……身體。親密纏綿過無數次的男女,哪裡能夠說不要,就真的絲毫都不會去想?
大概是感受到了有人一直都盯著自己,謝靈溪秀眉蹙了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喬景蓮站在床沿,已經是上午時分,他的身後就是一扇窗,此刻正好有陽光透過窗口灑進來,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背對著陽光,俊容卻是一片晦暗不明,可是就算如此,謝靈溪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覺得滿足。
自己昨天晚上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等著他急急忙忙送自己進了醫院,她被送進急診室的時候,連說話都吃力,卻依舊是抓著他的手不肯手,隻對他說“……景蓮,一定要陪著我,不要走,我怕。”
結果,他真的等著自己,一整個晚上,他都陪著自己。
…………
“……蓮。”
謝靈溪掙紮了一下,要坐起來,喬景蓮蹙眉,還是伸手去扶她,“你先彆亂動,還疼麼?”
“沒昨天那麼嚴重。”
她原本就長得美豔,平常臉上的妝容讓她的氣質更佳,不過現在一臉病怏怏的模樣,倒是更有一種病西施的味道,是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憔悴的樣子,心裡頭,總是會有些憐憫。
喬景蓮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了她的腰部,又幫她調整了一下床的高度,這才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床沿邊上,一本正經地開口“靈靈,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為什麼非得等著我?以後彆再做這樣的傻事,身體是你自己的,萬一有什麼意外,你有想過麼?”
“……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有這樣關心過我了麼?”
謝靈溪動過小手術,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著喬景蓮的眸子,卻是透著一種深切的渴望,“……不過就是闌尾炎,切掉就沒事了。不過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思都不在我的身上,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出了事,你估計都不會來看我。蓮——”
她虛軟的聲音,卻是妖嬈萬千地含著他的名字,蔥白的手伸過來,抓著喬景蓮的,因為手背上還在打點滴,顯得一雙手格外的冰涼,她抓著就不肯鬆,熱切的看著喬景蓮,“……上次的事情……我都已經和你解釋過了,你難道還不能原諒我麼?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背叛你的事情,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在這個世界上,你知道的,我隻剩下你了,你不理我,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你知道我不可能再有孩子,這件事情,你知道的,5年前我……”
“彆說了!”
喬景蓮心尖驀的一疼,皺著眉頭打斷了謝靈溪的話,“不要再說5年前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