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筱雅抖著手指夾緊筆。兩個字,一筆一劃下筆粗細不勻,歪扭,不連貫,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真是很難看。”原卓景眼角不禁抽了抽。好歹名義上是曾將軍三小姐,現還是本王王妃呢,竟然有這麼一手難看字,真是丟人現眼。
筱雅熟視無睹繼續刷刷添了幾筆,“北”字左邊勾勒了一個卡通形象出來,瞧著很不錯,順手標誌了貴子兩個字,再“院”字右旁邊,畫了幾個圈,點上眼睛,抹上頭發,清風和冬雨手拉手又出來。哈哈。
筱雅上學時候很喜歡畫漫畫,因此可以很簡單速幾筆下去就可以大致勾勒出一個生動可卡通形象。
筱雅似乎畫興起,又北院兩字中間,畫上了自己,標誌上小雅名稱。然後還畫了屋子和樹。
“嘻嘻,大功告成。”筱雅側頭去看原卓景,原卓景一張俊臉盯著她大作黑了一半。筱雅從他臉和紙上來回看了兩次。
一臉茫然!
原卓景臉全黑了。
筱雅手一抖,掉了毛筆,退了幾步。驚叫著,跑了出去。
“啊——我要去收書了……”
撒腿就往外跑筱雅,站書攤前,撐著膝蓋,誇張喘氣,發現並沒有氣好出,趕忙挺起腰右手插著,昂頭思索。好奇怪,不知哪裡不對了。不過跑出來不用麵對他,這是非常正確行動。還好他沒跟出來。筱雅有後怕用餘光瞄後麵。
筱雅反應出乎原卓景意料,所以讓她順利跑了出去。原卓景也沒好氣再理會她,讓她寫個字,後麵去成了一幅亂七八糟圖。比寧兒手工還差。
後筱雅丟下筆剛好落她自己卡通人物上,一大團墨跡把”她”給抹了。小雅,貴子,清風,冬雨,北院。家麼?原卓景冷然嘲弄。曾琴雅你真是卑微。如果當時他極力反對皇兄賜婚,曾琴雅就不會到王府來,那麼現她是不是會和徐鐵安過幸福樂呢?原卓景負手看著門口方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往後筱雅經常抱著書來回書房走動,原卓景看眼裡卻沒有出聲去嗬責她。雖然心裡覺得她嚴重影響他注意力了,但他還是忍住。
筱雅已經很自覺地放輕腳步和動作,量不弄出聲音,打擾他工作。可是沒辦法,不曾有人這麼大膽懷安王爺工作書房,不知死活來回走動。原卓景一時很不習慣,有點煩躁。晴羽進來加了兩次茶水,看著筱雅大搖大擺從書庫出來,再抱著一疊書籍一搖一擺進來,晴羽略了她王爺兩眼,覺得很不理解。
原卓景從忘情投入書頁裡抬起頭,手捏著酸疼脖頸。已是日落西山之時,屋裡屋外暗淡無光,原卓景眼珠左右來回看,屋裡屋外,一個人也沒有。
旁晚風夾著陰涼從門外吹進來。原卓景呼了一口,背著手緩慢地往外頭走去。平時也是忙碌到這般寂靜晦暗之時,為何近來徒生一絲落寞感覺。
對於夜幕悄然降臨,原卓景心存懼怕。一個人獨守偌大房間、庭院,無從依索感覺會迅速將他包裹侵襲。
自從原卓流回國後,十一歲原卓景便一個人孤獨留鶴雲國。夜裡再也無人可以依偎,可以交談,可以傾心,隻能一個人,獨自用力,獨自堅強,獨自舔傷。
原卓景已然習慣了使喚筱雅。並全然看不慣她悠閒,隻要撞見她人躺長椅上,原卓景張口就叫她跟過去。這樣就算了,可筱雅才剛剛把書籍一本本擺好,屁股來沒來得及坐上椅子,彆說喝口水,原卓景惡魔般聲音就從屋裡傳來。
而且叫還是她否認不得名字。
“曾琴雅,你進來。”
你妹,分明是玩針對,不帶這樣欺負人。筱雅苦著一張臉默默垂念。
這一天又他身邊一站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啊。你以為軍訓啊,你以為罰站啊,好累。如果筱雅會站著睡覺神功,她怕已經和周公交流了三個回合了。
筱雅瞄著原卓景,心中碎念,工作狂工作狂,小心過勞死啊。嗚,好累。筱雅緊盯著就那麼一步之遙台階已經盯出一個孔來了。來回瞄了身邊完全當她沒到人幾眼,毅然決定,從了心中千呼萬喚欲念,然後一屁股坐台階上了。輕輕捶著酸澀小腿,無聲感喟。
原卓景抬頭想喝口水,方才意識到身邊人不見了,探頭一看,那人正大大咧咧坐地上,靠著桌邊,打起瞌睡來。原卓景皺眉端詳了一會,並未理會。
不多時,嘭一聲,筱雅立馬捂著腦門咧著嘴低呼疼。原卓景聽到那聲沉悶有力撞擊聲,再瞥見她誇張反應,很不厚道扯起了唇角,忍笑。
筱雅捂著腦袋看著外麵天色,回頭看了眼工作狂。自作主張偷偷地貓著身子出去了。
原卓景全看眼裡,卻沒有出聲製止。
這樣午後,日複日,不知不覺間過了半個多月。
筱雅捶著勞累過度腰骨,無限感歎。一個個美好下午,就這樣被折騰完了。筱雅頹然看了埋頭工作原卓景一眼,無奈努了努嘴。隻要他書房話,她就彆想舒服躺長椅上曬著太陽吹著風喝著茶吃著糕點。可是很奇怪是,他怎麼幾乎天天都書房。真有那麼工作要做嗎?啊!好坑啊!
原卓景再次抬起頭,身體往後仰,稍微作放鬆。抬頭又見那個女人擅自離開崗位,靠著書架蜷坐地上,頭低著,手上書倒一側,左手垂下,分明是又睡著了。
這個人沒點規矩,而且哪裡都能睡著。原卓景閉目養神。每每聯係到她,連原卓景自己也沒發覺,他心情變得異常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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