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柏南箏和言戰從德國出差回來,在機場的時候遇見了要回德國的尼爾森,柏南箏和這位孟霜霜的“兒子”可不熟,言戰倒是和他寒暄了兩句。
言戰去了一趟洗手間,柏南箏就和尼爾森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機場的椅子上。
尼爾森問“柏小姐,你知道,雨去哪兒了嗎?”
柏南箏就記得尼爾森這麼問著,她就那麼含糊其次的答著,他又這麼點頭著,她又再那麼說著。
直到尼爾森開口說,雨可能懷了我的孩子之後,柏南箏才如夢初醒。對尼爾森這個人,柏南箏旁得不知道,隻知道他和他的夫人結婚八年來一直沒有孩子,沒想到……柏南箏真有些哭笑不得,當尼爾森捏著登機牌,把那晚他如何在醉酒的情況下對秦雨施|暴的種種,哽咽的說出口時,柏南箏給了他兩巴掌。
但這事兒,她就當做是爛在肚子裡了,再見到孟霜霜時,一個字也沒說。
為什麼呢?秦雨已經從孟霜霜的生活裡走出去了,孟霜霜已經夠慘了,就不用在給她背後來一刀。
柏南箏覺得孟霜霜挺慘,孟霜霜自己倒不覺得,張老頭凍結了她的賬戶,她的父親也不再承認有她這個女兒,她自己就在張老頭的公司裡工作拿工資,變成了和一般小白領一樣的女人。
有段時間,孟霜霜一到晴天就會拉著柏南箏去城郊的草地上放風箏,柏南箏會躺在草地上,盯著那個越飛越高的風箏。
風箏飛得越來越高,直到掙脫了線,孟霜霜都會在最後剪掉那根線,讓風箏遠遠的飛走,於是最後兩人一說到放風箏,都會簡稱為,嘿,出去放風!
下半年對於柏南箏來說,確實是相當忙碌的,介於言戰日益拔尖的地位,柏南箏在言氏內部也開始飽受尊重,柏南箏尤其喜歡提拔一些有才華但是沒機會的設計師,要是從前,這種提拔肯定得上床解決問題,但現在,柏南箏倒是鮮少動手了,見到漂亮的女孩,欣賞欣賞,沒什麼想要品嘗的欲|望。
也有例外的,比如之前柏南箏捧出來的那個和周姓富商結婚的小嫩模,也不知道是不是婚後生活太無聊,倒是來找過她兩次。還給她介紹了幾個剛出頭的小模特,柏南箏挑了一個混血的,要求她隨傳隨到,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脾氣很好,還會給柏南箏做早餐。這段關係持續了七個月就被柏南箏結束了,她害怕彆人對她太好,也覺得這個小姑娘對她是真心的,不能耽誤人家。
自從這個小姑娘之後,柏南箏就不想再找小姑娘了。
有一次聚會,有個朋友出了個餿主意,給柏南箏弄來了一個剛進圈子裡的單身媽媽,身材挺好,氣質也好,關鍵是那雙眼睛,和司燃像極了,柏南箏一眼瞅上就喜歡的不得了,但麵上當然還是挑三揀四的不願意動手。
兩人就開始相處,去吃飯、看電影,最後水到渠成的坦誠相對了。
這一次,對柏南箏來說,感覺十分微妙,這位單身媽媽幾乎事事順從柏南箏的意思,有那麼一兩個星期,柏南箏真覺得自己掉進了蜜缸裡,但是兩個月一過,激|情退卻,柏南箏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這位單身媽媽給柏南箏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也和司燃一樣,率先提出了分手,且走得乾脆。後來,朋友們一打聽,這位單身媽媽壓根就不是女同性戀,純屬是為了給她的小孩交醫藥費,才混進圈子裡來坑蒙拐騙的。
有人就問,南箏,你被騙了多少錢?聽說她騙了好幾個老女人!
柏南箏怎麼好意思說呀,她是繞開朋友和這位單身媽媽交往的,於是便搖頭說,不就是那點兒錢嘛。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做好事吧?她立刻找到了這個單身媽媽,沒想到這個單身媽媽一見到她就嚇得要逃走,柏南箏什麼也沒說,直接把卡和密碼給了她,算是給她小孩的醫藥費。
當她轉過身去,聽到那個單身媽媽在遠遠的身後,重複著說,柏南箏,謝謝你!柏南箏,謝謝你!柏南箏,謝謝你!的時候,柏南箏莫名其妙的就哭了一場。
自從這個單身媽媽之後,柏南箏就不想再找年紀大一點的了。她開始在一些和自己同齡的名媛裡找伴兒。
追求名媛的過程,是她從未嘗試過得。她沒追求過名媛,以前遇見的名媛,都是一夜解決一切,現在,她是根據自己的喜好、經濟條件、家庭背景等等很實在的條件,來找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名媛,柏南箏想固定下來。
按說,有了清晰的尋求條件,應該很容易找到人的,但她的友人們按照柏南箏的要求,出謀劃策的半個多月,還沒篩選出來一個人。
柏南箏在等待的過程中,又遇見了陸雅。
陸雅在宴會中遇到柏南箏也覺得驚訝,兩人聊著聊著,就把話題扯到了司燃身上。
“聽說她現在在香港挺好的,我上次去shog的時候,還見過她呢。”陸雅說。
“你們,經常碰麵嗎?”柏南箏很意外的問。
“當然不是。”陸雅一口否決,她每次去香港都是為了見司燃,這兩年,她和司燃始終保持著十分穩定的聯係,不過,就是沒什麼突破。
“真的不是?”柏南箏倒覺得現在的陸雅和學生時代的清純可人完全不同了,結了婚的貴婦啊,連眼神都充滿了秘密。
“是啊。你呢,和她有聯係嗎?”
“沒有。”柏南箏乾脆的回答道。
兩個人又聊了聊各自的生活和工作,陸雅依舊做她丈夫的秘書,她聽著柏南箏描述她的生活時,疑惑的問“你為什麼還不結婚呢?還沒找到心儀的男人嗎?”
……柏南箏猶豫的點了一下頭,陸雅從來不混女同圈子,她也不知道柏南箏是花名在外了,隻是感歎了一句,“找個好的就嫁了吧。”
陸雅托著腮,喝了一口紅酒,失落的扣著高腳杯,結婚兩年了,她準備要個孩子,但在要孩子之前,她非常希望,自己和司燃的關係,能夠更近一步。可惜的是,李冬梅這個礙眼的女人,總是無處不在呢。
想著想著,她就當著柏南箏的麵,撥通了司燃的手機,柏南箏坐在一旁,有些緊張的聽著這兩個人打電話。
手機那頭很快就被司燃接起,她開口道“陸雅?”
“哦,是我。嗯……你在乾什麼?”陸雅這才發現柏南箏還沒有走,她不好意思的說“我去外麵打電話。”
柏南箏點點頭,陸雅起身走遠,柏南箏思前想後,還是跟著陸雅走到了外麵。
“上次根本沒怎麼逛,你怎麼總是那麼忙呢?”陸雅站在走廊裡抱怨著,要是讓她的丈夫聽見這嬌嗲至極的抱怨聲,他可就目瞪口呆了,因為人人都說,婚後的雲太太,是個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呢。
“最近是很忙啊,又出了兩次國。你下次來玩,提前一周告訴我,要不然,我安排不好時間陪你去的?好不好?”司燃在那頭說著,陸雅不依不饒的說“是你說得哦,下次要陪我好好玩?”
柏南箏端著一杯威士忌,就靠在走廊一側的柱子後麵,聽著陸雅的說話聲,還有,無法聽見的,司燃的聲音。
——手機那頭的司燃摘掉了眼睛,把工作室的燈全關上,拿起外套,穿上之後,又對陸雅說“好了,答應你。行了嗎?”
“那還差不多。……喂,冬梅什麼時候出國?”
“噢。彆跟我聊這個話題,好麼?”司燃已經坐上了計程車,她噓了一口氣,一年前的元旦,李冬梅參加烤鴨大賽,一舉奪冠,她這個老婆,現在可比她忙多了!
“彆生氣嘛,我就是問問。”陸雅恨不得李冬梅快點從香港滾到慕尼黑呢!和司燃接觸的越久,就越覺得李冬梅討厭!
“我也沒生氣,就是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司燃說得是實話,李冬梅要去國外的廚師學校深造,大舅和舅媽都萬分支持,就是司燃……不大願意放手讓李冬梅去美國。
司機踩下油門,載著司燃從以恒工作室回到了李記烤鴨店。
“喲,又換了新裝修啊?”司機笑著問。
自從烤鴨大賽之後,李記烤鴨店就紅了,全天都是客流不斷,尤其到了香港的旅遊旺季,來這裡吃烤鴨的人是前腳掌踩後腳跟。店麵擴大了一輩,請了五十三個夥計,司燃和李冬梅現在住在街角得房子裡,大舅和大馬還住在這個烤鴨店後麵。
“是啊,最近換了個風格。”司燃從車上下來,走進了熱鬨的烤鴨店,她很快就走到的後廚,看向戴著白色帽子,認真的盯著烤鴨的李冬梅。
“喂!老婆!”司燃從身後抱住李冬梅,李冬梅恨恨的說“搞什麼!嚇死我了!”嘴上一邊抱怨,一邊響亮的親了一下司燃的嘴唇,“最近你怎麼不擦唇膏啊,我的老婆什麼時候這麼邋遢了”
“我有嗎?”司燃皺眉拽著李冬梅的耳朵,李冬梅立刻開始翻那些烤鴨,又說“你回家吧,今晚我會早點下班的,這是最後十個烤鴨了。”
“好。我回家。大舅和舅媽呢?”
“又去附近的老年人中心了。”
“哦。”
司燃出了烤鴨店,夥計們見到她都客氣的叫她老板娘,說一聲,老板娘,你下班了。
她提著包,點了一根煙,走在熱鬨的夜市裡,就當是散步那樣,她走得極為緩慢,穿過小吃攤的時候,吃了幾串燒烤。
到了家,就先把她和李冬梅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在洗衣機嗡嗡的盥洗聲下,聽聽音樂,看看照片,或者是看看新聞,偶爾,新聞上會出現言氏集團的消息,司燃就會多看兩眼。
衣服洗好了,她就去後院曬衣服。
曬到一半,門打開,李冬梅就捶著腰走進來,抱怨道“有兩個丫頭總是掌握不好火候,片鴨也片得不好。”
“那為什麼不辭了她們?”
“都是大陸人,何必呢?”李冬梅走過去,抱住了司燃,兩人就在一片五顏六色的衣服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司燃剛想說話,李冬梅就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吻了一會兒,又彼此看著對方。
李冬梅先開口道“你這麼不想我去美國嗎?”
“……是。我不想和你分開。”司燃這兩年看到了很多彆人的分分合合,她在香港也找到了女同圈子,偶爾會和這些女人打打交道,當她聽到一些分離的故事時,總覺得心裡不好受。
“就這麼不相信我?怕我像煮熟的鴨子,飛了?”李冬梅又吻了吻司燃的唇,“你啊,怎麼變成老頭子心態了?”
“你要去三年,三年?”司燃轉過身,又去曬那些衣服,李冬梅也拿起晾衣架,幫著她一起曬衣服。
“是啊,三年很短的,現在是2002年,我2005年之前就能回來了,我學東西很快的!”李冬梅說。
“對我來說,卻很漫長,三年呐。”
“燃燃……”李冬梅皺皺眉頭,“我想去深造,再多學一點東西,學一點新的、其他的東西,而不僅僅是烤鴨,還有對於餐館的管理。這間學校,是破格邀請我,還是上次大賽的評委羅伯特先生推薦我去的呢。”
“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你說了很多遍了。”司燃閉上眼睛,“但我就是不想讓你去!”
“你跟我,一起去美國好了?反正你偶爾也會去美國出差啊?嗯?”
“……我們都走了,大舅和舅媽怎麼辦?”司燃反問道。
“那我們,一家人都去美國?”……聽見李冬梅這麼說,司燃又想起來,上次李冬梅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來香港的情形了,李冬梅的家長也算是變相的同意了兩人在一起,現在的司燃和李冬梅,已經沒有了家庭的壓力。
“你能不能……”司燃曬完衣服就回到了室內,李冬梅洗完澡出來後,兩個人又坐在椅子上說了一會兒話,但仍舊沒能說服司燃。
“我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好,你去。”司燃躺床上,掀開被子把自己蒙起來,就再也沒說話。
李冬梅沒辦法的喝了兩口水,又隻好慢慢的爬到床上去,隔著被子,抱住司燃說“燃燃,燃燃,燃燃……我們這麼相愛,怕什麼?我就不信三年的異地戀會出什麼問題”
蒙在被子裡的司燃知道自己的觀點很狹隘,但是她就是不想和李冬梅分開。
李冬梅在被子外蹭來蹭去,被惹毛的司燃從被子鑽出來,又把李冬梅重重的壓在身下,“你知道什麼呀?小女人!三年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說完,她吻住了李冬梅,兩人又和平時一樣,一番不見煙火的爭吵過後又是一陣交頸相依的柔情蜜意。
有些事情,總要做出決定的。
司燃的理智告訴她,要讓李冬梅去美國,趁著年輕深造一下,將來她一定會走得更遠。但是另一麵呢,她實在覺得三年會改變很多事情。
她手上的一宗大工程徹底結束後,司燃請了三天假,也勒令李冬梅把烤鴨店關了三天,兩個人去澳門玩了三天。
這三天,她們都呆在酒店的房間裡,連澳門到底長什麼樣子都沒見著。
從澳門回來後,正好也是李冬梅美國學校要開學的時間,司燃給李冬梅準備了很多在那邊會用到的東西,李冬梅很驚訝為什麼司燃突然就同意了?
直到司燃送她去機場,她還是有些驚訝。
大舅和舅媽叮囑一番之後,司燃沒有再對李冬梅說什麼,李冬梅過完安檢,回頭看了司燃一眼,兩人都是淚眼迷蒙。
離彆,就這麼活生生的近在眼前。
——回來的路上,大舅和舅媽好好的寬慰了司燃一陣,司燃也沒再流露出難過,烤鴨店的生意因為李冬梅的離開蕭條了一些,但大舅的手藝還是震住了店。
司燃呢,很苦惱的開始一種另類的單身生活。
可能是因為很久都沒單身的緣故,司燃覺得生活就像是陡然間失控了一樣。她再也不用做兩份早餐,再也不用洗兩個人的衣服,再也不能在早起的時候,把李冬梅扒|光了戲弄一番……
兩人剛分開的前三個月,每天晚上都要視頻到很晚,後來,當李冬梅開始在美國結交新朋友,也開始融入她學校的圈子裡以後,視頻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兩人開始發郵件,寫寫電子情書。
不過,文字和視頻都沒辦法解開相思之苦,所以偶爾,兩個人會光光的對著視頻,做一些小壞事來獲得短暫的歡愉。
司燃忙起來的時候,也隻能把李冬梅放到一邊。
李冬梅忙起來的時候,也隻能把司燃放到一邊。
你放著我,我放著你。
在不聯係的日子裡,兩個人心裡都是浮浮沉沉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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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燃和李冬梅都在難受的時候,陸雅大約是最高興的人。
她借故和雲月明大吵了一架,又裝作一氣之下的請了兩周的長假,一個人隻身來到了香港,確切的說,是來到了司燃的家門口。
陸雅還真沒來到司燃和李冬梅的家,她每次過來都是在酒店過夜,不得不說,當她站在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很好奇這個司燃心心念念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
在周末按門鈴的人可不多?司燃正坐在院子裡畫圖,她看向門口,不知道周末上門的是誰?其實她和司燃沒必要搬到街角這個房子裡,隻不過,司燃真得需要單獨敞亮又安靜的創作環境,這間房子,還是李冬梅租下來之後才告訴司燃的一個大驚喜呢!
“來了!”司燃放下畫筆,走到了門口,打開門,驚訝的睜大眼睛問“陸雅?你……”
“我還以為自己找錯門了呢?這就是你家?”陸雅手裡什麼也沒拿,司燃就向外看了看,“你們家司機送你過來的?”
“不是。我和雲月明吵架了,所以就到你這裡來避難!”陸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求求你,收容我吧!”
“……呃……”司燃沒消化掉,她拉住陸雅的手,問“他是不是打你了?你的臉上?”
陸雅臉上兩個淤青是她自己故意弄出來的,聽司燃這麼問,她就點了點頭,司燃歎了一口氣,“他怎麼這麼愛動手?快,進來,我給你擦一點藥。”
“嗯。”陸雅換上了客人拖鞋,司燃拿出醫藥箱,立刻給她擦了擦,又問“身上有傷嗎?”
“……沒有,沒……”
“你們這樣下去不行的,怎麼這麼愛吵架?”司燃搖搖頭,陸雅光顧著打量這個精致的小院子了,也沒聽到司燃在建議什麼。
“陸雅?看什麼呢?”司燃拿手指在陸雅眼前晃了晃,陸雅說“你們家挺小的,不過,很好看。”
“能不好看嗎?我和冬梅布置了大半年。”司燃給她倒了一杯水,又問“你這樣來了,雲月明知道你在哪兒嗎?”
“管他的。彆跟我提臭男人。”陸雅喝了一口水,頓時覺得這水也是甜的,她又看向司燃畫架上的彆墅,“怎麼,你又要變成建築師了嗎?”
“哦,沒有,隨便畫畫的。”司燃蓋上了畫了一半的圖畫,陸雅撅嘴道“我打擾到你了?”
“沒有啊。”
“跟我這麼見外?”
“……好吧,是的。”
“那你……你們家廚房在哪兒?你中飯肯定沒吃吧?我做給你吃?”
“……不用了,你剛來,還是休息一下吧?要不要睡一覺?”司燃問。
“嗯……是有點累,那我睡哪兒?”陸雅問。
“來吧。”司燃把她帶進了臥室,“睡床上?”
“……那就是你和李冬梅……的床……”陸雅小聲說。
司燃沒聽清,就問“你說什麼?”
“沒有。”陸雅輕輕的坐到那張床上,“挺軟的。”
“嗯,這是被子。你先睡一覺。”司燃看了一眼她腕上的手表,“我要再畫一個小時,你儘管睡。”
“嗯。”陸雅緩緩的倒在了床上,她的頭陷入了枕頭裡,“這是你的枕頭?”
“是,對。”司燃見她睡好了,就說“睡吧,我一會兒再叫你。”
“好啊……”陸雅側臥著,笑著閉上了眼睛。
陸雅可睡不著,她就像個小貓一般的盤在床上,東捏捏西看看,又站在這張床上,仔細觀察臥室裡的所有擺設,她打開了衣櫃,拽出了一件司燃的衣服,又走到裡頭的浴室裡,仔仔細細的洗了澡,換上司燃的衣服,神清氣爽的從臥室裡走進來。
她靠在門口,看向坐在院子裡認真作畫的司燃,真是越看越心跳,她許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沒有驚擾司燃,陸雅找到了廚房,檢查了一下冰箱裡的食物,打算做兩菜一湯。
司燃畫了一小時之後才聽見炒菜的聲音,她頓時有種李冬梅回來的感覺,連忙扔下畫筆,跑到廚房外——
“哎?”陸雅被她的眼神看得不知所以,“司燃?司燃?”
“……”司燃立刻又從那種落空的期待中抽身出來,她搖頭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早就醒了,再等一下,中飯就好了。你在畫畫,就沒打擾你。”
“……來我家,還要你照顧我,真不好意思”
“見外了?”陸雅瞪了她一眼,說“湯好了,盛湯,我來盛飯。”
“好。”
已經有太久沒有兩個人一起吃中飯了,司燃覺得分外貼心,她拿起托盤,把兩人份的飯菜端到院子裡的小桌上,兩人麵對麵坐著,陸雅說“嘗嘗看?
“……喝紅酒嗎?”司燃說。
“好啊。”陸雅點點頭,司燃去拿了兩個高腳杯,又拿了一瓶紅酒,她斟了一點點,說“隻喝一點點吧。”
“好啊。”陸雅又點點頭,抿了一口紅酒,“嗯……還不錯。”
“吃飯?”司燃眨了眨眼睛,“這還是我第一次嘗雲夫人的手藝呢?”
“又取笑我?”
司燃吃了一口魚……她咀嚼了幾下,緩慢的問“你放了多少辣椒?”
“沒有啊……很辣?”陸雅嘗了一口,立刻辣得簌簌流淚。
司燃哈哈大笑,連忙給她拿餐巾擦眼淚,她又嘗了一口海鮮小炒,“……螺絲的味道……好了,我去把冰箱裡的半隻烤鴨切好,我們吃烤鴨好了。”
“哼嗯!這是我第一次下廚!”陸雅說。
“……很不錯了。”司燃依舊哈哈大笑,她把烤鴨切好盛盤,陸雅說“湯可以喝的!”
“好。給我來一碗。”
陸雅被司燃的取笑弄得臉紅紅,她吃了一個鴨腿,說“早知道叫外賣。”
“沒事,彆介意。”司燃抿了一口紅酒,暢快的靠在椅子上,看向藍藍的天空,陸雅盯著司燃的脖子和鎖骨,她今天穿得是鬆鬆垮垮的衣服,隱隱約約能看到她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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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總是和雲月明吵架?他對你很不好嗎?”司燃問。
還不是因為你!陸雅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說“男人結婚了都一個德行,沒什麼好說的。婚前婚後肯定有差彆,大家都一樣。”
“你彆總是一生氣就跑到香港來,你們不能和和氣氣的談談嗎?”司燃問。
還不是因為你!陸雅歎了一口氣,問“冬梅要去美國多久?”
“還有兩年零九個月。”司燃惆悵的說。
“……你這麼想她?”
“是啊。你要是和雲月明分開了,你也會想他的。”
“我才不會呢!”
“對了。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報平安吧?”
“這麼想趕我出門?”
“沒有。”
兩人就這麼聊著天,下午的時候,司燃又帶著陸雅去最近的海邊散了散心,陸雅玩得不亦樂乎,撿貝殼,追浪花,反觀司燃,望向大海的時候,好像仍是在思念海那邊的李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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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高腳杯,對著落入大海中的夕陽,晃了兩下高腳杯,柏南箏盯著風潮湧動的海麵,仰頭飲完了杯中的紅酒。
孟霜霜驚訝的說“喂!叫你開一瓶紅酒,你都快喝完了!”
她奪下了柏南箏手中的高腳杯,指了指這棟靠海的房子說“怎麼樣,我新家不錯吧!外麵那個泳池是最棒的!”
“我可不想遊泳。真準備在這裡養老?”
“嗯!我把剩下的錢全都用在買房子上了,在張家反正我是呆不下去,到海邊來,圖個清靜!偶爾叫你們來燒烤也方便。”孟霜霜坐下來,又對廚房的阿姨說“菜還沒燒好嗎?”
“有……有……一個……湯,馬上,馬上。”阿姨開口回答道。
!柏南箏一愣,朝廚房的方向瞅了瞅,“你雇傭一個結巴?”
“哎?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那個意思。就是招聘的時候遇上的,就用了。”
柏南箏搖搖頭,指了指孟霜霜,“真是狗改不了□!”
“你說我,你呢?你不□?”
虛胖的阿姨走進來,把飯菜都放好了,又問“窗門……要開嗎?”
“不用了,謝謝阿姨。”孟霜霜回答道。
柏南箏喝了一口顏色靚麗的海鮮湯,嘖嘖道“手藝非凡。”
“三星級酒店的後廚啊,當然!”孟霜霜吹噓道。
“那她怎麼是結巴?”
“問了。不是天生的,不是我的菜!”孟霜霜調侃道。
柏南箏見孟霜霜對結巴一事已經不在意了,就輕輕的和她碰了一下杯,問“有沒有想過找個女人定下來?”
“……想過,和你一樣,也想定下來的。”
“張老頭這麼死抓著你不放,你還定下來?”
“他抓我,有我爸頂著呢!”孟霜霜滿不在乎的說。
“喲,你老爸又重視你了!”
“能不重視嗎?他就我這麼一個女兒!”
“恭喜。”
“你和司燃呢?”
“什麼我和司燃,我們倆沒關係了。吃菜。”柏南箏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海麵,煙波浩渺,遠帆孤寂。
吃完飯以後,孟霜霜又叫來幾個好朋友來打麻將,柏南箏最近輸錢很厲害,就沒跟著摻合,一個人在那兒打遊戲,打到一半的時候,有人喊道“南箏,出來一下,完全符合你條件的人,我給你選出來了!”
“……你們這幫八婆。”柏南箏慢吞吞的從地上坐起來,一個友人撂過來幾張紙,說“看看資料先。”
“真的假的?”柏南箏好笑的坐在沙發上,看了半天,又驚訝的說“選什麼不好,選雲家的人?”
“怎麼?不好嗎?身材背景條件,全都和你很搭。”
“你們也不看看我是跟誰混飯吃的?叫我去搞姓雲的女人,我怕有命搞,沒命回來!”柏南箏搖搖頭,把資料扔在了地上,又一腳踩過去。
而那份黑白的資料上,十分詳儘的寫著一個叫雲若初的女人的各項資料。
——雲月明和陸雅吵架過後,原以為陸雅出去瘋狂的購物一番後就會沒事的,請長假不過是賭氣,誰料想,竟然就真的這麼溜到香港,一個電話都沒了?
雲月明的父母也覺得這次是雲月明不對,就催促她快點把陸雅找回來,畢竟這小兩口最近正計劃著要孩子呢,他們是眼望著抱孫子到現在了。
說動身就動身了,雲月明立刻就來到了香港,經過一翻調查,才真正找到了司燃家的具體住址。
——從海邊回來之後的司燃有些累了,洗完澡之後,就睡倒在床上,陸雅一點也不累,就坐在沙發上,裝作看書的樣子,翻翻司燃的一些手記,都是一些設計稿。
司燃從淺眠到深睡之後,陸雅就悄悄的坐在了床上,她四下看了看,又把桌子上李冬梅和司燃的合照翻了過去,麵朝桌子,這樣,她就不用看得心煩。
再次回到床上的陸雅,緩緩的撫上了司燃的肩膀、腰部、臀、大腿、小腿,還有腳丫子,司燃“嗯”了一聲,又翻了過來,懵懂不清的說“冬梅,彆鬨了……我要睡覺……”
“冬梅冬梅冬梅?”陸雅吐了吐舌頭,她就不信這個李冬梅有這麼大魔力,而她自己在司燃麵前就永遠是個好朋友嗎?陸雅不相信自己在司燃麵前是毫無那方麵魅力的,多少男人對她趨之若鶩啊?
這樣想著,陸雅乾脆低下頭去,輕輕的吻上了司燃的唇,見她真的睡熟了,就又多吻了一會兒,這個吻結束後,陸雅真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沸騰,她不知所措的盯著熟睡的司燃,喊道“燃燃?”
司燃雙手伸過去,摟著陸雅說“彆鬨了,睡吧……冬梅,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嗯?睡覺……”
先是摟在懷裡,後又把陸雅壓在了身下,司燃的頭靠在陸雅的胸口,陸雅睜大眼睛,有些想笑的捂住了嘴巴,又過了一會兒,司燃又睡過去了,陸雅也覺得有些困了,但就是不想睡,她想做點什麼。
這樣想著,她就輕輕的推開了司燃,又在她自己的包裡找了一翻,她上次用過這種藥迷暈了一個想要對她不軌的老男人。
“……”陸雅倒了一點溫水,把粉末倒進去,待粉末溶解以後,陸雅就微微掰開司燃的嘴巴,將這點藥水倒入了司燃的嘴巴裡。
溫柔的撫摸著司燃的咽喉處,陸雅說“喝下去……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