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gl)!
李長河的童年並不光彩,他的父母早逝,打小跟著鐵匠鋪的舅舅身後幫活,舅舅為人老實,待他還不錯,舅媽為人刻薄,對他輕則罰跪,重則皮鞭伺候,到現在,李長河身上還有小時候留下的疤痕。等到他舅舅死了,舅媽改嫁後,也就把他放在原來的小土房裡,讓他自生自滅。他是去窯子後院的廚房偷吃食的時候,第一次碰見了小司燃,起初他沒膽子進屋去一棍子打死那個粗淫的嫖客,但他當時看小司燃哭得那麼傷心,屋裡的那女人叫的那麼撕心裂肺,他就鼓足了勇氣跑進去……李長河回想起來,那大約是他這輩子做的第一件有骨氣的事兒。他打小看舅媽臉色,人也變得越來越膽小,那次救了司燃母女之後,他的膽子就越長越大,以至於原先那些敢欺負他的小孩子,全都靠邊站,乖乖的叫他老大了。
司燃的母親……在李長河的印象裡,是個體弱多病的女人,最起碼當他認識她們母女的時候,她是已經病倒了,日日躺在床上,小司燃端茶遞水喂飯,還要每天一早排隊去抓藥。小司燃看著沉默寡言、柔柔弱弱,其實特彆堅強,比他這個男孩兒還要能吃苦。自那次後,李長河就經常“光顧”窯子的後廚了,小司燃每次見到也當沒見到,還會輕聲的告訴他,哪一盤菜是剛從前頭端回來的,日子一長,李長河和小司燃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年過年,小司燃還給了李長河一件特彆厚實的襖子,司燃的母親本打算認李長河做乾兒子,可還沒來得及呢,就入棺埋了。李長河後來能考到雨都的體校,學費有一半是小司燃把她媽媽的幾件首飾給他了,而自從司燃進了司家,兩人就再沒交集,九八年那年見到司燃的時候,李長河滿懷激動,但他很快就察覺司燃對他,好像沒了幼時的喜歡……
李長河抱著兒子,在街上的老店晃了幾圈,李太太也看得差不多了,就說“你童年竟過得如此辛苦……哎,老公,我得用半輩子好好的照顧你。”
“我這哪裡算是苦,男子漢,受點苦沒什麼,還有人,比我苦多了呀……”李長河一路還是沒瞧見司燃,李太太建議道“我們回賓館吧,有點累了。你看,咱們的小寶寶都睡著了?”
——柏南箏不敢住原先預定好的八十九號巷子了,聽說拆窯子的時候,那裡死了很多人,柏南箏向老中醫詢問後,還是住進了蓮花酒樓後麵的客房。柏南箏給的消費多,酒樓的招待員就特熱情,找了一間大而寬敞,亮而不喧鬨的舒適房間,柏南箏像是放金子一樣,把熟睡的司燃給抱到床上去。
“柏小姐,您太有眼光了,咱們蓮花酒樓,就本鎮最好的酒樓。您有任何需要,隻要打個電話到前台就行了。”
“行,你先出去吧。謝謝啊。”關了門,熱情的招待員被推到門外,老柏脫了汗濕的外套,她坐到床邊,就這麼望著司燃,接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一會兒,司燃沒醒,老中醫是說,這一覺恐怕有點長,“燃燃,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呢,你千萬要醒過來,要是你什麼都想起來了,也好,想把我千刀萬剮,你也要活蹦亂跳的站起來拿菜刀劈我,你也千萬不能真就這麼睡著不理我,這不是……這不是拿軟刀子要了我的命嘛……我的心肝……”
擤鼻涕擤了幾下,柏南箏鎖好房門,去蓮花酒樓的廚房裡開始熬藥,老廚師見她出手大方,就說“姑娘,我給你熬藥吧?你一看就是城市人,知道怎麼熬藥嗎?”
“知道。謝謝師傅您嘞。”柏南箏蹲在那兒,儘心儘力的熬藥,中藥熬好了,她就端上到司燃的床前,一口一口的給她喂進去,她每咽下一口,柏南箏著心裡就安定了一分。
藥碗見底,柏南箏歎了口氣,她洗了個澡,叫了個客房簡餐,吃完飯,她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把一箱子畫紙全都放在一旁。
東摸西摸,柏南箏也累了,她擠進被子裡,貓在司燃身邊,靜靜的撫摸她的鬢角,說“你可千萬彆嚇我……彆離開我……彆醒了就不理我……你大人大量,彆和我計較從前那些混蛋糟心事兒,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是吧?”
說著說著,柏南箏就流著眼淚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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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嫋嫋,透著鎖鎮特有的清寒,柏南箏隻覺得自己的臉,一會兒被冷風吹一下,一會兒又被冷風吹了一下,她這一覺睡得深沉,一點兒夢都沒做,就這麼被冷風吹著吹著,她隻好睜開眼睛,伸手一抹撒,枕邊兒沒人,掀開被子一抖落,被子裡也沒人,她的心一下就空了,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兩隻腳剛踩上地板,她整個人是從頭到腳像是被冷水淋了一通。
……眼前的月光朦朧,燈光朦朧,那個披散著長發,坐在柔軟的光線裡,一筆一筆作畫的不是女鬼,是她的燃燃。
柏南箏裹著被單,也不敢出聲,等了一會兒,她慢慢的走到小秀身後,好家夥,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畫的,已經整整畫了四幅畫,柏南箏拾起一幅畫好的,在手裡端看了片刻,這油畫裡的場景……熱鬨的樓上樓下,女人和男人摟在一起,這……不就是舊時窯子的光景?她吸了一口氣,小秀渾然不理會她,手上畫得又快又利落,畫畫的速度也是平時的好幾倍,柏南箏驚訝的望著那一張又一張畫,它們就跟五顏六色的一股子激流,正馬不停蹄的從司燃的畫筆裡流竄出來,每幅畫都是觀之沁人心脾,用色構圖,柏南箏就是再門外漢,也覺得這畫工很是不同凡響。
她預備不打擾小秀,隻是默默的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邊。
小秀畫畫,柏南箏伸了個懶腰,左右她是睡不下去了,就從行李中拿出了部分文件,認認真真的看起來,過了一會兒,倒給小秀的那杯水已經見了底,她就再給她倒了一杯,其間,小秀上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見柏南箏頭頂著文件睡著了,就給她蓋好被子,又繼續作畫。
柏南箏隻眯了二十分鐘,在睡夢中害怕她的燃燃飛進畫裡了,再也飛不出來了!於是乎,就醒了,見她端坐在那兒畫畫,她就慢吞吞的趴到床頭,雙手托著腮,就這麼望著新畫出來的幾幅畫,張張都是逼真無比,有股說不清的味道從這些畫裡透出來。
待到夜破雞啼,小秀才擱下畫筆,她去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柏南箏萬分緊張的攥著被角,等她出來了,柏南箏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小秀不說話,柏南箏就更不敢吱聲了。
兩人四目對了良久良久,柏南箏還是不敢吱聲,誰成想,小秀隻是二話不說的掀開被子,鑽進熱乎乎的被窩裡,整個人抱住柏南箏,就這麼閉上眼睛,逐漸睡著了………等確定她睡著了,柏南箏才鬆了一口氣,她緩緩的撫摸著小秀的後背,說“累著了吧,睡吧睡吧。”
小秀這一覺睡得舒坦極了,等她醒過來,見柏南箏睜著眼睛望著她,小秀就衝她笑了笑,柏南箏頓時被笑軟了,她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問“餓了,咱們就下樓吃東西,不餓,就在我懷裡睡一會兒,我老婆真能乾,一晚上畫那麼多。”
“……嗬。”小秀靠在柏南箏懷裡,在極度的創作之後,她身心疲憊,就這麼聽著柏南箏的心跳,小秀過了一會兒,才懶洋洋的說“昨天,我進巷子裡,有個男人拍我的後背,他好像……叫……叫……”
“男人?”柏南箏警惕起來,問“他問你什麼了?”天靈靈地靈靈,不會是哪個男鬼纏上燃燃了吧?
“我……倒是記不起來了,隻是當時心口疼的厲害,後來我跑出來,再後來,我就記不清了。昨晚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手特彆癢癢,就開始畫畫,昨晚畫的真痛快。我像是活在了畫裡。”
柏南箏親親她的額頭,“乖乖,你可把我嚇死了,滿街亂跑,要不是我抓住你,哎……以後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
小秀搖搖頭,“才不是呢。……我像是看到了很多很多,前生今世?”
“我呸。什麼前生今世?咱們今天就回雨都去,回家好好安安神。”
“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找了美院的招生辦?那招生辦的主任怎麼說來著?”
“那主任說,破格錄取的要求是必須開過畫展。你放心好了,我和幾個畫廊都很熟,開個畫展沒問題的。”
“幸虧你這次帶我來鎖鎮,這些畫,加上家裡的那些,夠開個小畫展了!”
“我的小祖宗,以後可不能大半夜不睡著跑起來畫畫,幸虧我臨危不亂,否則非被你這勁頭嚇死。真搞不明白你們這些搞藝術的……真是擔心死我了。”柏南箏使勁抱著小秀,雙手也不老實的摸來摸去,小秀被她摸惱了,哼道“我也不明白你們這些搞金融的……”
“我賺錢,你畫畫,多好啊。嗯?”柏南箏吻上小秀,兩人漸漸熱吻起來,一夜的擔憂驚懼,都化作柏南箏舌尖上顫抖的愛意,小秀軟軟的躺在她身下,很快就被她褪去衣衫,小秀紅了臉,看柏南箏那數度深吻的模樣,笑著說“最喜歡在畫完之後看著你還在我身邊……”
“那喜不喜歡在畫完之後,被我弄啊?”柏南箏把舌頭埋到小秀的兩|腿之間,氣息不穩的問。
“喜……嗯……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勤勞的存稿箱君,看完彆忘了留個評撒on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