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過的地方一片狼藉,程笑妍手掩著唇,不敢吭聲,幾乎要哭了表情。施夜朝的人馬並無任何動作,她不解,小聲問72“你們不進去找一下嗎?”
“不用找,她不在這裡。”72抹掉一旁焦黑柱子上顧落留下的記號,拿出電子地圖在某處點了點,問施夜朝“信號斷了,隻能追蹤大概方位,和上次方向完全不一致,一南一北,怎麼辦?”
出事後,信號一共出現過四次,卻是兩個頻率一模一樣但方位截然相反的信號,無法判斷哪個才是顧落發出的。施夜朝沉吟,最終下了命令,手指敲了下南方“你帶人去這裡。”
72反對,“你和程小姐留下,我們分兩路。”
“不要讓我重複同樣的話。”施夜朝冷冷瞥了眼程笑妍。“留下兩個人照顧程小姐,一根頭發都不能少,不然我們拿什麼還給顧尹?”
在施夜朝那種陰沉的眼神中程笑妍恍惚中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但凡和顧尹扯上關係沒有一件好事。
72帶人去南方信號來源處,施夜朝則去北方信號來源處。動身前他拿不準哪一個才是顧落發出來的信號,但當他來到這片樹林跟前,施夜朝有種強烈的感覺,他的女人就在這樹林裡麵。
事實和顧落預計的幾乎一樣,對方在和她玩一個遊戲,困獸之鬥。
而那隻困獸自然是她。
她被困在樹林裡兩天兩夜,交手三次,均讓她“幸運”的逃掉了。真正幸運的是她能順利找到水源與食物果腹,雖然味道常人無法下咽,但在非常時期這些都是無比珍貴的能量。
隨身攜帶的最後一支消炎藥已經被她使用,仍然抑製不住在惡劣環境下傷勢的惡化。
臨近日落,樹林裡光線漸漸昏暗下來。已是第三天,長時間的身體折磨與精神折磨讓顧落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為了隱藏自己,顧落爬上一顆較為茂盛的大樹,利用粗壯的樹乾和繁茂枝椏做掩護,趁機休息,又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安全。
驀地,她恍惚中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人影在樹林間晃動。
顧落繃緊神經,手掏出手槍來瞄準那個方向,食指虛扣扳機。
俄頃,那人影再次出現。
顧落瞄準了會兒,那人行進方向正是自己這邊,但怎麼隻有一個人?對方從來都是人成組的行動。
……
一個可能性在她腦中忽然冒了出來,又被她迅速否決,那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顧落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盯著那邊,直到那人身形愈來愈近,也愈來愈熟悉……她食指離開扳機,閉了下眼,竟覺得眼中酸澀不已。
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因為太過想念而出的幻覺,或是因為傷口發炎惡化而出的幻覺,甚至是精神太過緊張而出的幻覺……
她跳下大樹躲起來,收起槍,摸出匕首捏於指間,豎起耳朵聽那人越來越靠近的聲音以此判斷距離。
沒人知道那人每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了一個節奏。
一步,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顧落屏息,轉身,揚手,甩腕,匕首飛出,分毫不差的直直插入樹身。
離施夜朝的臉隻有幾寸的樹身。
匕首把還在微微震顫時施夜朝已經舉槍,若不是看清對方是誰,那一顆子彈必會射出。
顧落看到他拔槍的動作,卻躲都不躲,雙目一瞬不瞬的瞪著他,不言不語。
施夜朝頓了一刻,收起槍,薄唇緊抿,因為克製著內心的情緒繃著下顎,視線不離她的眼。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兩人拔腿向對方走去,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幾乎是默契的,在她撲到他懷裡的時候,施夜朝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兩人緊緊抱住彼此,沒有語言,隻用最直接的方式確認心中那份感情。
或許,
不分開一次,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對方。
不分開一次,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對方。
就連擁抱著的姿勢都是那麼契合彼此的身體。
也或許,不分開一次,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對方,是那種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的失去。
……
作者有話要說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