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那邊很吵,隱約聽到幾個男人在用英語爭論不休,因此施夜朝用中文和她說話時顧落的心霎時安了下來,才想起現在他每天要為施家處理數不清的麻煩。
電話那邊有人叫他的名字,但是很快的那邊的嘈雜變得安靜。施夜朝換了個無人的房間才道“我走時你還在睡,吃點東西,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回去接你。”
“我哪兒都不想去。”
“兒子也不要了?”
“……”
“安心等我,在我回去的時候不想看到你不在家。”
掛斷電話,顧落抱著被子又躺回去,闔上眼又是昏昏欲睡的狀態。或許姿勢睡得不舒服,她翻了個身,卻露出枕頭上那一小片暈濕的痕跡和她眼角的晶瑩。
在平常不過的下午,她在家裡等她的男人回家。
那麼三年之後的今日呢……
有些事不能想,不敢想,因為怕會耗儘她的勇氣,扯碎她若無其事的偽裝。
顧落怕的,是她走後留下施夜朝一個人的日子。
更怕的,是不知道該在何時以何種方式離開他。
……
陸迦樾放學回來,看到玄關那雙女士鞋時一愣,意識到什麼,丟下書包就飛奔上樓大喊顧落的名字“顧落!落落!”
顧落從廚房鑽出來,“我在這。”
這一聲讓陸迦樾腳下沒留神一腳踩空,滑了幾級台階摔了下來。
顧落想過去接他根本來不及,忙上前拉高他的袖子和褲腿檢查他是否受傷“這麼急急躁躁的做什麼?”
一抬頭,猛然看到他滿眼的淚水強忍著不肯流下來的倔強模樣,顧落心一酸,狠狠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不許哭。”
施夜朝從樓上下來正好聽到陸迦樾媲美高音的哭號,眉頭一皺,把他從地板上拉起來。但卻沒有評價半個字,隻是從他身邊繞過去品嘗顧落剛端上桌的晚餐。
從來都在乎自己形象和麵子的陸迦樾此刻隻是個孩子,抱著顧落哭個不停,邊哭邊埋怨責怪“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才回來,不要迦迦了嗎?”
顧落心如刀絞,隻得調侃的語氣捏捏他的小臉“記不記得媽咪和你承諾過,不管多久,一定會回來。”
母子兩在那邊久上演彆重逢的戲碼,施夜朝一個人慢慢的安靜的吃著飯。顧落邊哄著他邊喂他吃東西,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年紀,還隻當他是個不會自己進食的小孩子,而施夜朝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分明就是……嫉妒。
這種待遇在晚上的二人時間裡才能享有,顧落把陸迦樾哄睡才端了盤水果回到房間。施夜朝剛剛洗過澡,站在鏡前刮胡子,顧落喂了一顆櫻桃到他嘴邊。
施夜朝在鏡中注視著她望著自己的側臉,手上一輕,下顎立即傳來尖銳的刺痛,臉上的泡沫霎時暈染出了紅色。
他動作頓了頓,淡定的丟下刮胡刀衝洗被割破的下顎。顧落在那裡就笑,“終於知道你有多想我了,偷看我看得這麼失神。”
施夜朝也不反駁,好像想起些什麼,關了水轉身坐到旁邊,向她示意那隻刮胡刀。
顧落嘴裡銜著顆櫻桃,邊吃邊笑,刮胡泡重新抹上去,輕輕托起他的下巴開始給他刮胡子。這一次施夜朝可以放肆的望著她,大手攬住她的腰摩挲輕撫。
氣氛不知怎麼被他惹得曖昧起來,在他的手剛探到她睡裙下時,下顎再度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就在那時,刮胡刀從顧落的右手滑落,隻不過就在那一刻她反應極快的用左手立即接住。
她看著那又一次染紅的刮胡泡,笑意不見,手腳冰涼,涼到指尖——除了那隻麻木的右手。
施夜朝“嘖”了聲,隻得放開她去洗傷口。“你下手再重一點,我的命就交代在你手裡了。”
顧落沒回應,施夜朝回頭,她左手攥著刮胡刀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怎麼了?”他不解。
“你什麼時候娶我?”
“這麼迫不及待?”施夜朝挑眉調侃“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寧死都不肯嫁給我。”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顧落深深的望著他“不知道後來的我……若不嫁給你,寧願去死。”
施夜朝眸色一深,頓時扔下毛巾把她打橫抱回到臥室床上。“等爸爸的情況好一些,我們馬上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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