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和與陳才情回來了,背簍中放滿了草藥,陳才情也用衣裳兜了好大一兜野蘑菇。
屋內,陳為民醒了,正半躺在床上,床邊陳文武正給他喂水,陳思煦正躺在陳為民懷中睡覺。
秦允和放下背簍,走到屋內,便跪了下來。
“你這是乾啥子,好了就好,快起來。”看見進屋便跪的秦允和,陳為民連忙要起來,拉秦允和。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秦允和跪在地上,大聲的嘶吼道。
“好了,好了快起來。”動了動,陳為民發現起不來,隻能用手上下擺動,示意秦允和起來。
聽到話的秦允和,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再為陳為民號了號脈。
“你叫啥子名字?”陳為民滿臉笑意的看著秦允和問道。
“他叫秦允和。”陳才情賣弄的搶答道。
“就你話多。”陳為民估作惱怒的瞪了陳才情一眼。
看得陳才情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
“家裡麵還有人嗎?”陳為民再次詢問道。
聽到話語的秦允和搖了搖頭。
“沒事,這裡就是你的家了。”陳為民笑吟吟的說道,隨後掃視屋內人一眼。
秦允和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陳爺爺,沒事了,等下我煮點東西你吃,你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好!”陳為民笑容滿麵的答應道,仿佛記起了什麼,陳為民從腰間掏出了糠餅與小麻袋裝的細麵,遞給了陳文武。
隻不過,那糠餅被保護的過頭了,有兩三根手指印。
捏碎糠餅作糊,加入野蘑菇,再和灰鹽攪拌,就是吃食了,那細麵,也作成了糊,隻不過是那稚童陳思煦吃的,由於太少就再加點糠餅糊進去。
一頓飯吃得是其樂融融,桌子上陳為民恢複了往日的精氣神,陳才情也是絮絮叨叨,隻有陳文武麵無表情,隻是偶爾被陳為民瞪一下,才勉強而笑。
陳思煦太小,自己吃飯,弄得滿臉都是,逗得一屋人又一陣大笑。
飯間,秦允和看到這一幕,笑上心田,自己就是被這種溫暖喚醒的吧。
日子就這樣過著,隻不過現在是秦允和和陳為民兩人在顧家了。
陳為民去鎮上賣柴,幫大戶人家挑糞,幫商販抗貨物。
秦允和上山采藥去賣,偶爾也去擺攤看病,由於太年青,很少有人去看病,雖有時候也有人來瞧病,但都是些窮人,好些時候都是免費的。
秦允和從小被秦正風感染,隨不說是大醫者,好歹能識藥辨病,而且自己被秦正風強行背了好多年醫書,隻不過他誰都沒說過,畢竟恨一個人,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及,更何況他所教。
此時才明白他的用意,一切皆晚了。
日子就這樣過去,轉眼臨近過年。
這個時候基本是秦允和顧家了,他的醫術越來越嫻熟,得到的肯定也越來越多,更多的人願意給他瞧病,隻不過,他隻收五個銅板,畢竟基本是窮人。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按照辛關鎮的習俗,每家每戶都要掛上春聯。
秦允和這邊也一樣,一家人忙裡忙外,這個倒騰漿糊,那個貼門神。而秦允和是唯一的讀書人,便開始寫對聯。
當然,還有個小不點,正在搗亂。
忙完了,都太陽落坡了。
一家人整齊的坐在桌子上,陳為民坐在上席,背後是神位,上寫天地君親師位。
陳才情與陳文武坐在兩側,最小的小不點,沾光了,在陳為民的懷裡鬨騰。
秦允和則和陳才情坐在一起。
今天飯菜格外豐盛,有油光透亮的大肉,還有存了小半月的臘野雞,還有一小瓶小酒,加上一盤炒青菜。
看著這一切,陳為民笑得合不攏嘴。
飯桌之上,大家相互夾菜,其樂融融,陳文武也給秦允和夾了,雖然以前不滿,但是誰叫他在秦允和手下識文學字呢。
用他的話說,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他。
吃完過後,他們一家人整齊的躺在通鋪之上,聊著以後。
誰都不知道,在那辛關城牆外,不知多少裡之外,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線,那裡整齊劃一,金戈鐵馬,蕭殺之氣彌漫天地,正向辛關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