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正英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你是我的女兒,怎麼不配了?順便把姓給改回來吧。”
“爸,謝謝你,但這個姓氏,我不改了。”
唐悅容搖了搖頭,她想到了什麼。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答應下來。
葉檀也是感到疑惑“媽,為什麼不改呢?”
唐悅容卻沒有說理由,隻是沉默不語。
當初那個驕傲的譚悅容,早就埋葬在去南廣的路上了。
現在,她隻是個鄉下的粗鄙婦人。
譚佳藝挑選了五日後,舉辦認親儀式。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
四月的北城經曆了一場倒春寒。
一場料峭春雨,悄然降了溫度。
唐悅容突然病倒了。
最近她的情緒大起大落,氣溫又有了變化。
原本她在南廣時就耗空了底子,這段時間全靠尋親的信念支撐著。
結果整個人忽然著涼,便是病來如山倒。
病情進程迅猛,讓人措手不及。
輕微的一個感冒著涼,竟讓她發起了高熱。
唐悅容連續發了三天高燒,燒得迷迷糊糊。
北城人民醫院內,眾人圍在病床上,等著唐悅容醒來。
就在剛剛,醫生告訴葉檀等人,他們已經儘力了。
唐悅容也就剩下這一兩天的時間了。
看到唐悅容睜開了眼睛,葉檀扭頭擦乾淨眼淚,不願讓母親看到。
唐悅容看著床邊關切的盯著自己的家人,似乎也是有了預感。
“檀檀,我想回家了。”
還有一天,就到了妹妹為自己選的好日子。
可是,她似乎撐不過去了。
譚佳藝此時也在姐姐的床邊,看到姐姐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也是紅了眼眶。
她點了點頭對姐姐說道“姐,我帶你回家!”
這一輩子姐姐過得太苦了,到了最後也隻是想回家。
譚正英這輩子鐵骨錚錚,卻想不到命運硬是想折斷他的脊梁骨,逼他倒下。
他曾經曆老一輩的鬥爭,送走了雙親,送走了妻子。
如今兒子癱瘓,剛剛找回來的女兒,卻又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死去。
這場春雨,似乎格外的綿長。
淅淅瀝瀝一直下著。
譚家大院。
唐悅容躺在屋簷下的躺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譚正英坐在旁邊的竹椅上,抖著手輕撫女兒的頭發。
葉檀坐在右側的小板凳上握著母親的手。
而葉大樹此時站在老伴的身後,輕輕拍著她的肩頭。
從醫院裡回到了譚家大院,唐悅容突然來了精神頭。
她坐起身來,要到屋簷下麵看看北城的春雨。
看著麵頰潮紅,突然好轉的唐悅容,大家趕緊張羅著。
葉檀心裡十分清楚。
母親的樣子,隻怕是回光返照。
她強忍著悲痛,陪伴在母親身邊。
“爸,這樣真像小時候,我們一家子在一起”
譚正英哽咽著說道“是呀,那時候,你哥還調皮偏要去玩水。”
唐悅容突然問道“大哥呢?這些日子,我就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