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子則是一個懷表,這是專門在滬市的一個老鐘表店專門買的手工懷表。
薄如蟬翼的扇麵,帶著精美的雙麵刺繡。扇麵繁花似錦,從間隙中隱約能夠透光看到對麵。
胡老太太輕輕擺弄手中的扇子半舉過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輕聲吟了一句詩。
“隔扇羞窺意中人。”
胡老爺子接過葉檀遞過來的懷表。
對著老伴對出了下半句“再見已是意中人。”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現在做這行的也就滬市那邊的師傅手藝不錯。
金色的懷表還配了鏈子,看著小巧而彆致。
胡老爺子拿著懷表愛不釋手。
他就喜歡這些老物件。
這禮物葉檀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裡。
“對了,晚上你想吃什麼?我讓阿林再去買點菜?”
胡老爺子詢問葉檀。
沒想到葉檀卻是搖了搖頭。
“不了,胡叔。晚上我過譚家院子那邊陪外祖父吃點。”
有段時間沒見過外祖父了。
這次回來,她要去見一見外祖父譚正英。
胡老太太譚秀芝臉色有些蒼白,她扇著新扇子,笑著趕人。
“行行行,你趕緊去吧。”
葉檀連忙招呼兩個孩子。
“冬冬、鵬鵬吃完了跟媽媽出去玩吧。”
兩個孩子依依不舍地跟胡老太太兩人告彆,又一左一右拖起媽媽的手走了。
等到葉檀走出了門口,胡老太太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歪在了輪椅上。
胡老爺子趕緊將老伴抱到了床上。
“你這樣是何必呢?遲早瞞不住的。”
胡老太太譚秀芝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兒。
“咳咳咳,我這身子骨就是弱一點。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胡老爺子一臉心疼。
“要不咱們去醫院治療吧。”
胡老太太咳了兩聲,用帕子捂著嘴。
不一會兒,帕子上就沾上了一點紅色的血絲。
她虛弱地搖了搖頭。
“做了那個治療,走得更快。
我比你更清楚,也就這段時間難受一點。
咱們繼續煲藥,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胡老爺子的眼中除了憂慮還帶著一絲心疼。
他當然明白老伴的意思。
“阿林,把藥端上來吧。”
其實,這屋裡哪裡是點了什麼熏香。
隻是煲了藥材,帶上了味道,又添了些薄荷香氣作為遮掩。
胡老太太不想讓葉檀擔心而已。
阿林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中藥過來。
胡老太太譚秀芝慢慢喝完了藥,終於躺下。
“明天,你讓我師兄過來給我下針吧。”
聽到這句話,胡老爺子終於是露出了笑容。
“你想通啦?我這就去打個電話。”
原本不想麻煩自己的師兄,可如今病情實在是厲害。
作為一名大國醫,她的醫術確實精湛。
然而,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
早年受到的苦難太多,後來又經曆事故導致傷了身子。
胡老太太也隻能開些湯藥。
要真正治病,須得下針配合。
當年九根銀針,配合陰陽,治病出神入化。
這樣的神奇的陰陽九針師傅並沒有傳給師兄。
獨獨教授了自己。
現在要讓師兄下針,少不得使用這針法。
就看他能從這裡頭看出多少門道了。
這個人情,就當是欠師兄的吧。
死了以後,再到地底下去向師父叩頭請罪吧。
她還要撐下去,自己的小徒弟還這麼小。
自己沒了,傳承就斷了。
總要多活幾年,留些本事讓他壓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