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淑懿一驚,道“哦?竟有這事?那公主怎麼說?”其實四貞不說,淑懿也知道,依著四貞性子,一定會直言不諱地把她跟博果爾事合盤托出。
果然四貞凜然道“我就把話都說到明麵兒上了,省得太後暗地裡去找博果爾麻煩!”
淑懿讚道“公主果然是女中豪傑,有義氣,有擔當!”
四貞又搖頭道“太後卻也是跟我半點彎子不繞!說先帝當初封五個主位中,有三位都是醮夫再嫁,我與博果爾這點子事,算不得什麼,隻要我願意,立時便叫皇上下旨封我為皇貴妃,位同副後。”
淑懿心中一震,孝莊對四貞寵愛,即便是親生子女也不過如此了,如果四貞不是漢將之女,隻怕做六宮之主也不是沒有可能。
淑懿細長手指撚揉著一片薄而綠葉子,那葉子卻堅韌得很,碧綠汁子都沁出來了,仍舊是完整一片,淑懿問道“那公主怎麼說?”
四貞堅決道“我就跟太後說,我與博果爾之心,如蒲葦磐石,他心裡隻有我,我心裡也隻有他,再容不下第三個人,彆說太後封我為皇貴妃,就算讓我做中宮皇後,我也不能從命!”
淑懿欽佩道“公主真是有情有義好女子,襄親王今生能得公主愛慕,實是萬幸!隻是……公主這樣說,太後恐怕要生氣了!”
四貞撫著衣緣上殷紅杜鵑,道“太後就說,襄親王天潢貴胄,多少世家女子都願與之結親,於情於理,他是絕不可能娶一個漢將之女為嫡福晉,若我入襄親王府,至多為側福晉,還不及宮中嬪位來得榮耀。我就說,榮耀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彆說是做側福晉,就是侍妾,我也毫不意。”
正說著,隻見青縭三步並作兩步地趕過來,淑懿這才想起方才四貞怎麼一人立花間,因問道“青縭做什麼去了?怎麼留公主一人這兒!”
四貞按了按額角,沉鬱道“我這些日子也不知怎麼了,總是昏昏沉沉,飯也懶得吃,興許是天太熱,中了暑氣!方才出來走了不一會兒,就覺得頭暈惡心,青縭給我回去拿薄荷膏了!”
淑懿知道因著博果爾緣故,四貞從不把薄荷膏戴身上,這會子青縭必是回去翻箱倒櫃地找去了。
說話工夫,青縭已經走到孔四貞跟前,柔聲道“咱們薄荷膏好久沒用,都凝成硬塊,沒法用了,這是我借蘇嬤嬤。”
四貞好像很疲累樣子,也不說話,隻是點點頭,青縭便打開暗藍圓缽,用小指挑了一點出來,替四貞額角上輕輕揉著,薄荷膏味道很衝,涼涼味道直涼到淑懿心底,身上如被了冰雪一般,四貞如明月般飽滿臉兒,也如冰雪般蒼白。
雲珠見青縭一打開那圓缽,忙退到了四五步之外地方,青縭詫異地瞧瞧她,淑懿笑道“沒什麼事,雲珠跟襄親王一樣病根,聞不得薄荷,所以要躲得遠遠。”
四貞麵容恬靜,本是由著青縭為她揉搓,聽了這話,不禁笑起來,道“我還以為就博果爾有這病根兒……”一語未了,又按著心口皺眉欲嘔。
淑懿關心道“公主臉色不大好,還是請太醫來瞧瞧是正經。”
四貞微微睜開眼,茫然看了淑懿一眼,點點頭,又搖搖頭,語聲微弱地說“出來這一會子,我也累極了,先回去了,我那裡你就少遣人去吧,沒得招了太後嫌憎!義女再不好做,總比媳婦好做些。”
淑懿心裡感激四貞,嘴上也隻笑道“公主言重了!太後心裡還是極疼愛公主。”
眼見著四貞與青縭漸漸走得遠了,淑懿長長地透了一口氣,道“太後那樣固執,不知何時才能轉圜過來,又不知他們要挨到幾時,才得修成正果呢?”
雲珠隻歆羨道“就是挨得長些又如何?隻要知道那個人對自己是真心,旁就都不重要了!”
淑懿輕輕點了一下雲珠光潔額頭,笑道“小蹄子,就你知道多!”
雲珠摸著額頭,也禁不住笑了。
二人正說笑著,忽而一痕淡黃影子,似乎是往這邊來,看到淑懿,又欲匆匆地回去,淑懿倒起了好奇,心想此時各宮妃嬪正長春宮給皇後請安,禦花園裡人煙稀少,卻又是誰這裡走動?
心裡想著,一壁高叫道“是誰?”
那人見淑懿喚她,忙轉身行禮,淑懿隻覺得這宮女麵熟,卻想不起是誰來了。還是雲珠笑著提醒道“娘娘忘了?她是端貴人大宮女纖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