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安將其他人都遣走了,隻剩下他跟姬鐘離兩個人。
自從那日潘飛燕說了姬鐘離的事兒,他便暗中找人調查了一番,隻不過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個姬鐘離既然從兩年前就開始大肆買賣田地,今年更是成了京都最大的供藥商,這小子現在的身價恐怕比他這個懷安侯好多。
不過好在他沒有什麼私兵,暫時也沒跟朝廷的人有牽連,隻是一心斂財,但以後……就不好說了。
畢竟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吃住侯府都有供應,哪裡需要這麼多錢?想來肯定有其他目的。
今天,他故意在薑嬰寧去學堂的時候,差人去叫姬鐘離一起來打獵,按理說找一個十歲孩子一起打獵顯然有些搞笑,可姬鐘離竟然二話不說就來了,很讓人意外。
這一路上,薑元安不開口,姬鐘離同樣一路沉默,倒讓薑元安有些意外。
“鐘離,宰相府的事兒過去三年了吧?”薑元安主動開口道。
不知道為什麼,接觸這短短時間,讓他覺得身邊的姬鐘離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嗯。”姬鐘離應了一聲,對於今天薑二爺會找他,他早有預料。
薑元安被這簡短的一個字鬨得有些尷尬,覺得自己跟個女人似的磨磨唧唧。
他轉而直接問道,“當年的事兒,你可還記恨什麼人嗎?”
“沒有。”姬鐘離說的是心裡話,前世,他恨極了那個一句話就讓宰相府覆滅的家夥,也恨極了那些明知道怎麼回事,卻沒有站出來的人。
那時,他甚至憎恨將自己抱回來的定安侯,小小年紀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宰相府一百餘口還是要含冤而死。
可後來,他也踏入了那萬骨成灰的朝堂之上,在詭譎莫辨的八方風雲中,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甚至隻要他願意,他也可以成為那個一句話決定所有人生死的家夥。
可正是因為這些經曆,反而讓他對宰相府的事兒釋然了,同樣也讓他厭倦了。
太多事兒,他不想再來一遍了,也沒有人,能讓他有力量再次踏入那個地方。
薑元安不知不覺有點慌,身邊的姬鐘離太淡定了,他隻想快點結束這個麻煩事兒。
於是,他停了下來,開門見山的問道,“姬鐘離,怎麼樣?有興趣進入威虎軍嗎?”
“沒有。”依舊是惜字如金的回答。
薑元安氣的要跳腳了,實在是控製不住情緒,指著姬鐘離的鼻子罵道,“你小子跟我裝什麼深沉?你以為你乾的那些事兒侯府沒人知道嗎?你不要以為自己賺了點就多厲害了,你比你爹差遠了。”
“是。”姬鐘離心悅誠服的說道。
提起姬尤這個父親,無論是他懵懂無知時,還是後來登上權利高峰,他都一直心懷崇拜。
那是他心中不滅的神。
“是你個大頭鬼。”薑元安真的要瘋了,惡狠狠的說道,“姬鐘離你聽好了,在你麵前兩條路,一是進入威虎軍,二是離開侯府,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