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傅子琛不回應,尹姿仍然不甘心,她就像個需要被關注的孩子,想儘一切辦法搞破壞,以努力贏得所有人的目光,反正她就是要所有人都圍著她團團轉。
她開始對著梳妝台上的首飾撒氣,把古色古香的首飾盒打開,將一條珍珠項鏈拿出來,二話不說就將鏈子扯斷,珍珠劈裡啪啦地落了一地,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其實首飾盒裡的東西還是唐洛然所有物,尹姿不過換了個首飾盒就將她的首飾據為己有。
而這條珍珠項鏈就是在五年前他們結婚那天,沒有婚禮,隻有招待會,邀請對象也都是達官貴人跟商界精英,全都是衝著生意上的合作而來。
那天她陪同他一同前往招待會,因為穿著露肩禮服,脖頸上空無一物,他便讓母親給他一條項鏈,讓她撐撐場麵。
後來由於個中緣由,這條項鏈莫名其妙地成為她的所有物。
如今毀在了尹姿手上。
“尹姿,休得胡鬨。”傅子琛終於繃不住,開口苛責,他的神情嚴肅,看上去不像是在跟尹姿開玩笑,他也不曾這麼做過。
因為生氣,他的目光透著冷漠,讓她頓時無法動彈。
再不敢哭鬨,尹姿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她知道傅子琛的心性——平時不容易發脾氣,真發起脾氣來,比誰都要恐怖。
再怎麼愛胡鬨,她也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
沉默片刻,他才把話接下去,一字一頓地提醒她,“這裡是我家,如果你胡鬨,那得罪的人不是唐洛然而是我,你搞清楚了嗎?彆在這裡動不動就任性。”
他話音剛落,尹姿馬上就焉了。
“對不起。”裝腔作勢地道歉,尹姿將首飾盒放下,她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而唐洛然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隻能冷笑。
即便被他袒護著,她還是不能從中感覺到一絲暖意,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不過是為了讓尹姿靜下心來才說這種話,與她無關。
在他們麵前,與其說她是個局外人,還不如她根本就像個不存在的人,毫無存在感。
苦笑,她看著尹姿抱住他的脖頸,親昵地依偎在他的懷裡,磨蹭他的胸口,一遍遍地跟他道歉,並哀求他原諒她,不然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安心下來。
不得不承認尹姿比她要有手段,無怪傅子琛喜歡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我沒生氣,不過必須提醒你的是,這裡不是你的房間,你的房間在樓上,等會兒我會讓人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女傭會給你安排。”他淡定地為她安排房間,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向唐洛然。
不過匆匆一瞥,他就迅速收回眼神,緊接著就聽尹姿又在撒嬌,“隻要是你安排的都行,但是我要你抱我上去,不然我就在這裡賴著不走了。”
她說罷,傅子琛二話不說就抱起尹姿,繞過唐洛然離開房間。
門敞開著,穿堂風灌了進來,女傭們的竊竊私語也飄了進來,“聽說尹姿要在這裡養胎,不知道唐洛然什麼想法?”
“如果是我,反正我是不會太好受,不過這也是她自作自受吧……”唐洛然聽著,她驀地閉上眼睛,愣愣地靠在床邊,大腦一片空白。
這種感覺不是難過也不是憤怒,而是悲哀。
到了這時,她才突然覺得委屈。
尹姿要在家裡住下來,是唐洛然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她以為就算再怎麼過分,也不應該讓小三公然登堂入室,儼然把這裡當作是她自己的家,她跟傅子琛才是主人,而唐洛然不過是個過客。
偏偏唐洛然還不能有半分埋怨,說不定即使她埋怨也沒有用,傅子琛不會在意她的任何想法。
怎麼想都覺得委屈。
既然這裡已經被尹姿霸占,唐洛然認為她已經沒有回來的意義,便匆匆離開房間,打算回自己在醫院附近租下的公寓,反正她五年來也常住那裡。
誰知剛走到樓梯口,就迎麵碰上了剛從樓上下來的女傭,態度客氣地叫住了她,“傅夫人請等等,傅先生說了,從今天起您必須住在家裡,不然他會采取手段把你工作辭了。”
傅子琛不像是不會說這種話的人,逼醫院辭退她對他來說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攥緊拳頭,唐洛然胸口堵得慌,卻無言以對。
無奈之下,她也隻能默認他的安排。
但至少現在,給她時間讓她獨自一人冷靜一下,不然她真的要崩潰了,還有比讓小三公然登堂入室更加恥辱的事情嗎?
不管她心裡怎麼想,她都已經默認了尹姿在他們之間的存在,也默認了尹姿在這裡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