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抬頭,唐洛然的胸口重重起伏著,披肩長發胡亂地貼在臉頰上,或是隨著她的晃動而往後散開,她眼神迷離,紅唇嬌豔欲滴。
輕啟紅唇,她說得異常艱難,“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左右看守的人沒有回應,倒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回答了她的問題,語氣依舊冷靜,“之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你隻要給我乖乖的,我會讓你跟傅子琛見麵的。”
傅子琛?
她大腦亂成一團,根本就沒辦法冷靜下來思考,在聽到傅子琛的名字時,她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襲上心頭。
本還想追問,可那瓶酒的後勁越來越大,幾乎是直往她腦上衝,在一片濃鬱酒味中,眼前的世界不停旋轉,她感覺她整個人都在晃動,緊接著腦海裡突然響起“哢嚓”一聲,她就沒有了意識。
而在倒下之前,她還能清楚地聽到副駕駛座上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人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
恢複意識時,車子已經在一片荒郊野外停下,唐洛然一點點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車頂——她躺倒在後車座上,而原先抓住她的那兩個黑衣的男人已經無影無蹤。
難道說她得救了?
她瞪大雙眼,猛地坐起身來,然而又因為突然襲來的頭暈目眩而重心不穩,她下意識地要用手撐住身後,卻不想她的雙手被反扣住,掙紮時手銬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理智漸漸回到腦子中,她也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得救。
那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環顧四周,除了一些廢棄的倉庫跟工廠之外,她居然還能看到住宅樓,不過光從破舊的外觀來看,就知道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
江城既然有它最繁華的一麵,就意味著它也有最落魄的一麵——位於江城邊境的這裡曾經是繁榮區域,可惜後來成了工業遺孀,現在由於汙染嚴重,人員朝中心地區遷移,而成了一座空城。
這意味著,即便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除非有人報警,不然很難有人會發現。
那麼她不是……
可怕的想法一竄上腦海,唐洛然還沒來得及驚訝,一陣眩暈就把她的所有思緒攔腰截住,與此同時車門也被人從外拉開,冷風灌了進來,突然變得刺眼的光線令她眯起了眼睛。
她的視線又再一次因為眩暈而變得模糊,隻能勉強看清車外站著一個人。
緊接著她的肩膀就被抓住,強行拖了出去。
唐洛然站不穩腳跟,他們就扶著她,強行撐著她搖搖晃晃地朝著一間廢棄工廠進發,工廠大門已經敞開,裡麵漆黑一片,她什麼也看不清。
由於酒還沒完全醒,她無力反抗,隻能任他們魚肉——他們把她帶進屋子裡,然後鬆開手轉而猛地一推,她直接撞倒在地上,全身骨頭撞得咯咯作響,她疼得皺眉。
這一撞,倒是讓她清醒了不少,
剛剛她從車裡被帶出來的時候,她特意留心了周圍——除了挾持著她的兩個人以外,就沒看到其他人出沒。
那個穿著黑色皮夾克蓄著一頭短發的男人不見了。
即便一無所知,唐洛然憑感覺也知道眼前的兩個男人隻是打下手——他們也就是偷偷躲在廁所的那兩個男人。
可惡,她現在動彈不得!
勉強調整姿勢,唐洛然坐在地上,她蹭了一身灰,空氣中彌漫著的刺鼻氣味也讓她很不舒服,然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能活下來。
在昏暗中,門一旦關上,她就連那最後一點光亮都失去。
那兩個男人站在唐洛然麵前,蓄著胡子的高大男人叉著腰,喘了口氣,他轉頭對身旁的矮狀同夥說道,“去把門鎖了,這裡應該有連接電路,你找一下電源開關,把燈開了。”
“好。”對方嬉笑著,旋即轉身去把門關上,唐洛然眼前唯一的光亮也隨之消失。
不過這種黑暗也隻是暫時,很快頂上的老舊燈泡就亮了起來,伴隨著滋滋摩擦聲,在玻璃罩裡摩擦出火花的鎢絲伴隨著燃燒,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她終於能看清對方的模樣,但這並不重要。
“你們綁架我是為了什麼?”唐洛然清醒了不少,她忍著頭痛,強迫自己理清思緒,並嘗試從歹徒口中得到一些具有實質性的訊息。
那個男人不回答,一步步地朝著她接近,不得已,她奮力挪動自己沉重的身體,往後退去,直到背部已經抵住牆壁,她停下來,他也停住腳步。
伸手從口袋中掏出匕首,那男人拿著匕首在她麵前揮舞,並獰笑著告訴她,“東家說了,在他跟傅子琛成功見了麵之前,我們都不能把你放了,所以你就乖乖地待在這兒,彆給我耍一些小心思。”
果不其然,唐洛然並不驚訝。
因為冥冥之中她已經猜到了目的——他們綁架她實際上是為了引出傅子琛。
顯然,她也猜到了是仇家找上門。
如此說來,這麼多天來跟蹤她的就是他們,他們一定以為她跟傅子琛關係很親密,所以才會想到要通過綁架她,拿她當作誘餌,以此來引出傅子琛。
這個計劃本身並不差,走的也都是老路,足見對方勇氣可嘉,但他們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一步——他們一定以為傅子琛跟唐洛然的關係很親密,所以才會決定以她來當誘餌。
可惜他們錯了,她跟傅子琛不過是假麵夫妻。
唐洛然知道傅子琛不可能會為了她而亂了陣腳。
即便如此,她還是為他擔心。